罗谦将手覆上杨永越伸出来的手,由他带着往前走,虽然两人才认识半个月,这其中还有一半时间是杨永越在昏迷,但罗谦却很莫名的对他有一丝信任感。
“出来走走是不是感觉心旷神怡多了,一天到晚盯着书,都快读书读傻了,要是不小心伤了眼睛,连哭都没地方哭去。”这年头可没有什么近视眼镜。
罗谦并不接话,但杨永越很明显地感觉得到他出来之后心情愉悦了不止一个度。
“再喜欢孔孟之道,也要注意劳逸结合。”
杨永越向来是个脸皮厚的,从来不会因为别人不接话而感到尴尬,反正他想说就说了。
“并不是喜欢,而是因为我想考科举,想要当官。”
大概是山川水秀,鸟语虫鸣,让心胸都开阔了,罗谦也不像平日那样看着温和,却生人勿近,难得有了闲聊的欲望。
“做官?有理想!我媳妇就是清纯不做作,说读书是为了做官就绝不找其他高大上的理由掩盖。”杨永越现在还把追媳妇就得夸当做真理,见缝插针就尬吹一波。
“你不介意?”
虽然朝廷并没有规定男妻不可以参加科举,但很多人都把男妻看作低他们一等,认为既然都是妻,那么无论男女都应该乖乖待在家里,管理好家庭事务,外面的事情做丈夫那一方做就可以了。
而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作为妻的那一方居然压过丈夫,传出去会受人耻笑的。
“放心,我绝对不是那种见不得媳妇好的人,等你以后就考上了,我就夫唱夫随,你去哪里做官我就跟你到哪里。”
杨永越一副邀功的样子。
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闭嘴。”听了前面的话,罗谦刚有点感触,杨永越后面的话一出来,全部灰飞烟灭了。
接下来的时间,杨永越难得消停了一会儿。
两人拨草找路,越走越深入,站在峰顶往下望的时候,发现向阳的那边山坡上居然长了一片的桃林。
因为桃树比较密集,挡住了阳光,树下没有多少杂草,两人轻易地下到了桃林里。
桃树大小不一,有的一看就已经上了年头的,有的明显是新长出来的,参差不齐,在这其中还夹了几颗杏树。
夏天临近,桃杏都开始结果了,野生的桃子并不大,只有婴儿拳头大小,不过结的果子倒多,满树都是,其中零零星星,不少已经泛红成熟了。
杨永越随手摘下一个,在衣服上擦了几下,啃了一口。
桃子的肉非常薄,一口下去就啃到桃核了,但这不是重点,杨永夜只感觉脑子嗡地响了一声,提神醒脑得灵魂都要飘出去了。
怎么有酸成这样的桃子!
看见杨永越扭曲的表情,罗谦摘桃子的手若无其事的放下。
“你没事吧?”
“没事。”杨永越好不容易才缓过劲,将背上的背篓拿下来,“我们摘一点回去。”
“给你家里人吃?”罗谦表情一言难尽。
“我像是那么缺德的人吗?摘回去我有别的用处,嗯,杏子也摘一点吧。”
鉴于桃子刚才那味道,哪怕杏子黄灿灿的看起来特别诱人,杨永越也不敢下口。
杨父扫坟回来的时候,杨永越他们还没有回来,杨母从后院过来,抱着一捆蔬菜,两人还来不及说话,就听见屋里传来不满的抱怨声。
“同样都嫁进杨家的,凭什么我们就得洗衣做饭干活,他什么都不用干,一天到晚就歇着,娘还时不时给他煮个蛋补一下,连我的儿子,杨家的大孙子都没有这个待遇。”
刚开始的时候,因为罗谦冲喜,救了杨永越的命,杨家人都很感激他,把他们觉得好的都端到罗谦的面前。
但这种感激之情是经不起时间磨的,特别是杨永越是她们丈夫的弟弟,而不是她们的亲弟弟,感情没有那么深厚,自然也不会太感激。
有了对比,她们只会想,明明是同样的三个人,为什么她们两个的待遇和他不一样。
不患寡而患不均,老大老二的妻子慢慢地积累了不满。
杨母喜欢有一说一,有什么不满就开诚布公的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尤其讨厌暗地里嚼舌根,听到这话就想开骂,但被杨父拉住了。
这时候杨永越也背着一篓子桃子杏子进门了。
“你们摘这玩意干嘛,全都酸得很,扔在地上都没人要。”
听到外面有说话声,屋子里面的低语瞬时间停止了。
“我摘着有用,你待会就知道了。”杨永越卖了一个关子。
“先放下吧,跟我进来,我有话跟你说。”杨父说完,进屋后又让老大老二的媳妇将老大老二叫回来,表情非常严肃,似乎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宣布。
老大老二媳妇像是惊弓之鸟一样走了出去,心里无比忐忑。
刚才爹娘听见她们说的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