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余闲和玄景同时震惊了, “真假?”
“我骗你们对我又没好处, ”玄满压低声音, “而且绝对不是近期的事,应该是在很小的时候, 可能一两岁。”
玄景轻声重复:“很小的时候……”
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 才能对一个一两岁的孩子下如此毒手?
“你觉得那个女人有问题吗?”余闲道,“有可能是她给那小女孩投的毒吗?”
玄满想了想:“这我不清楚, 不过……应该不会吧,她完全没有理由这么做。”
“也许她捡到团团时, 团团已经被毒哑了, 并不一定跟她有什么关联。”玄景说,“我们先不要盲目猜测, 不如直接进去问问她,看有没有什么隐情,或者……能听出什么端倪。”
剩下两人一致赞成, 三人重新回到客房, 敲门而入。
屋里除了那母女两个暂时没有别人,他们一进去, 原本还挺宽敞的房间一下子局促起来。余闲好像一刻也不能多站似的,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他想了想, 觉得以什么作为话题的切入点都不太对, 等大师兄例行关照完毕,他便接过话茬:“听沈修云说,你们家里好像气运不太好, 我们跃锦观专门替人改命转运,你要不要上炷香,拜拜锦鲤什么的?”
他说完这话,玄景和玄满纷纷看向他,眼里不约而同地露出了鄙夷。
偏偏余闲还自认为自己这话题找得挺好,自顾自地往下说:“真的啊,你别不信,你可以去问问街坊四邻,我们跃锦观口碑真的很好的。而且我们可以不收你们的钱,就当办功德了嘛。”
玄景把头扭向一边,权当自己是个聋子。
玄满垂下眼,认真地看自己的鞋。
唤名“白瑕”的妇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涵养很好地笑开:“道长好意,妾身心领了,不过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是否能够转运,好像已没有太大意义了。”
“那怎么能没意义呢,”余闲锲而不舍,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其实吧,我跟你说句实话,气运这种东西是真的会影响到身边的人,你倒霉,自己可能觉得不要紧,可万一影响了团团……你看她还这么小,以后的路这么长,得不偿失嘛。”
玄景已经绝望地闭上眼,开始在心里念清静经。
“我们跃锦观虽然不能保证让你们撞大运,可帮你们除除霉运还是信手拈来的,你好好考虑一下,于你们而言绝对没有坏处,于我们也能得到好处。”
他说到这里,妇人脸色终于微微变了,她小心地问:“道长说的是真的吗?真的会……影响到团团?”
余闲信誓旦旦:“我从来不说假话,你看团团都已经这么可怜了,天生就不能说话,还被父母遗弃,以后怎么都应该过上好日子吧。”
玄景听出他在故意试探,又把头扭回来观察白瑕的反应。
白瑕忽然就沉默下来,半晌之后她轻轻推一把趴在她膝盖上的小女孩,柔声道:“你先出去玩,娘有话要跟道长们说,记得别跑太远。”
余闲一见有戏,忙道:“让阳阳带着她在观里转转,有事找沈道长,或者玄衍师兄也行。”
团团虽然不情愿,可还是乖乖去了,这时候白瑕才轻叹一声,有些难以启齿地开口:“几位道长,其实妾身昨天对你们撒了慌,团团她……并不是天生哑巴。”
余下三人对视一眼,余闲不动声色:“哦?”
“昨天我没如实告诉几位道长,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都没想到道长会收留我们。”白瑕语速很慢,好像天生就快不起来似的,“团团
应该是被人毒哑的。”
玄景看一眼玄满,又转头回来:“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捡到团团的时候她两岁,我将她抱回来后没多久就发觉她跟其他孩子不一样——正常两岁的孩子可能不会说话,不会叫爹娘,可她是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觉得奇怪,想着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正巧那时候我家附近有位老大夫开的药堂,我就抱着团团过去,人家检查之后跟我说,说这孩子是个哑巴,不会说话的。”
“我便问他能不能治,他告诉我说不行,团团是被人用毒药毒哑的,时间太久,嗓子已经损坏,治不好了。”
她说着又是一声轻叹:“那时候团团还小,不懂这些,后来她长大了,我也没敢告诉她——还请几位道长不要跟她说,妾身觉得相比天生口不能言,被人毒哑更让她伤心。”
在场几个都没接话,因为完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妇人半天没听到声音,有些局促不安起来,她搭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攥起拳头:“道长……?你们还在吗?”
“在。”玄景第一时间给了她回应,又看一眼玄满,对方冲他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