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景:“……”
告诉你有个惊喜, 又偏偏不现在说, 这种胡乱挑逗人心的把戏真的好?
大师兄差点强迫症发作, 被他一句话折磨得抓心挠肝,屡次旁敲侧击无果, 这才被迫安静下来, 回观之后专心打坐修炼。
说是要参悟无为心法第三重,可到底是从未有前人使用过的心法, 想要精进只能靠他自己领悟,任何人都帮不上忙。
包括余闲。
饶是他悟性极佳, 也难免要在这里卡上个三五年。
这天晚上玄景又入了定, 余闲闲得无聊,在他身边转悠了半天还是没有事干, 索性轻手轻脚地溜出房间,走到院子里的水缸边上。
水永远是水族最依赖的东西,也是最擅长操控的东西, 他们锦鲤一族也不例外。通过水, 他可以进行很多事情,比如短途传送, 再比如……搜索。
余闲手指轻轻点在水面上,水面泛起一圈涟漪, 紧接着是无数细小的金色光点从水中徐徐浮起, 像一个个小气泡,最终汇聚向他掌心。
他闭上眼,细细梳理着光点之中包含的信息。
身为锦江的守护神, 他自然也有一些其他水族没有的权力,比如调遣水族为他做一些事,例如找人。
当然,他这个能力并没有告诉跃锦观的道士们,他可不想被知道以后天天有人求他找人,他懒得很,完全不想管跟自己或者玄景无关的东西。
这会儿他接收着锦州水族给出的回信,没过多久便嘴角扬起,无声地笑了。
玄景参悟了一宿心法,可惜并没有突破,也没有留意到他家的鱼在院子里干了什么。等他从入定状态退出时发觉天已亮了,旁边有人在吃东西,吃得还挺响亮。
玄景抬头一瞧,看见余闲正捧着一罐鱼食大嚼特嚼。
这罐鱼食跟之前那些不太一样,居然是脆的,像是冰糖葫芦外面那层糖衣,咬起来嘎嘣嘎嘣地响。
余闲见他动了,咀嚼的声音也停下来,伸手把鱼食罐子递来:“要来一口吗?”
玄景:“……”
一条鱼邀请他一个人类共享鱼食?
玄景沉默地注视他片刻:“不用,谢了。”
“甜的,”余闲继续盛情邀请,“你尝尝。”
玄景犹豫再三,还是勉为其难地捏起一颗放进嘴里。
然后他的表情就变得非常精彩。
这玩意貌似也是玄阳炼的丹药,不知道往里面加了什么,甜是甜,可甜得有点过头,几乎有些发苦。如果再仔细品一品,苦中还带着点咸,咸里又带着点酸……总之非常一言难尽。
玄景艰难地滚了一下喉头,没敢再继续摧残自己的舌头,忙把那玩意咽下去,就听余闲问:“好吃吗?”
“……”
玄景见他还要把罐子递过来,忙伸手去挡:“不用了,好吃……你就多吃点。”
余闲:“?”
玄景说完逃也似的跑了,余闲莫名其妙地顿在原地,又挖了一勺“奇奇怪怪味”的鱼食吃,自言自语道:“不是很好吃吗?”
三天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对于某些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的懒鱼来说,那就非常短了,毕竟他一天只能过上六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在睡觉。
一睁眼就少半天,三次之后已经是霁月楼花魁当众献艺的这天下午。
霁月楼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短短三天内,消息扩散的范围竟扩大了两倍,数以千计的外城人涌入锦州,将本就繁华的城池填得满满当当,热闹非凡。
锦州的几家大型客栈已全部客满了。
献舞时间定在黄昏,离开始还有半个时辰,人们已经纷纷走出家门赶往跃锦观,人头攒动之下,竟是万人空巷。
余闲也早早拉着跃锦观三个师兄弟以及一个添头关廷到了地方——霁月楼一共就那么大,要盛下所有人肯定是不可能的,因此他们在外面新搭了一处高台,高台上立着十来根梅花桩,如果从上往下看,就像是夜空中的繁星,又像是盛开的梅花。
高台就有半人高,梅花桩最高的一根也最细,高度跟霁月楼的三层平齐,粗细却不足手臂粗,甚至不能踩满一个脚掌。
要没点真本事,别说在这桩上起舞,连站住都费劲。
余闲领着四人上了三楼——今日霁月楼特意把三层改造成了雅座,靠窗的位置是最佳观舞地点,坐在这里品一壶茶,赏一场舞,吹着晚风,别提有多惬意。
外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因为上三楼要花钱才能抢到一个好位置,而直接在空地上看是免费的,不少百姓都过来凑热闹,还有父亲让女儿骑着肩膀以便看得更清楚的。
余闲他们一行五人,有玄衍在自然少不了要喝酒,而玄景又轻易不肯沾酒,因此两人各占一边,分别把着一壶酒和一壶茶。
玄缺和关廷看了他们半天,各自投奔“阵营”,前者要了茶,后者要了酒。
几人刚坐下没多久,余闲忽然道:“这里人好多啊,二师兄你是不是又没洗澡?熏死个鱼了,我要去房顶看。”
玄衍:“?”
他今天上午才洗的澡好吗?
余闲不等他辩解,已经人影一闪,直接从窗口翻上了房顶。
“……搞什么,”玄衍一头雾水,“大师兄,你俩是不是闹别扭了?他怎么连你都不要了?”
玄景:“?”
跟他有什么关系?
“嘿,就让他去吧,”玄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这里人确实太多,施展不开的。”
玄衍:“施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