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景御剑追赶余闲, 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师弟, 心说你嚎那么大声, 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跃锦观的道士们光顾过霁月楼吗？

不过再一想，反正玄衍这么大知名度, 被人发现也就是早一点和晚一点的区别。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把那两只“蚂蚱”关进笼子, 好好审问一番才行。

余闲的御剑术显然已经炉火纯青，他全速行进的时候, 竟连玄景都有些追不上他。

一行人先后回到跃锦观，余闲手一松, 直接将捆着的两人丢进玄景的院子。他落下地来, 甘霖剑自动化作一道光收进他发间。

余闲非常不客气地抬脚踹了踹楼春山，这货终于悠悠转醒, 看到对方的一刹那先是愣住，随即迅速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轻轻叹了口气。

然后他就再次把眼睛闭上, 脖子一扬, 做了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姿势。

玄景也追上来，收剑落地, 第一句话便质问道：“楼春山，我自诩跟你们空谷楼毫无恩怨瓜葛, 为何三番五次设计陷我, 甚至对我身边人动手？”

楼春山抬起眼皮看了看他，冷笑道：“你以为我愿意？”

余闲见他完全不想配合的样子，本来就不爽的心情瞬间更不爽了, 他在楼春山旁边蹲下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说：“有些人就是需要一点教训才肯好好配合，是不是？”

他说着指尖轻轻一点，捆在对方身上的绳索瞬间收紧，楼春山只感觉自己肋骨差点被勒断了，巨大的痛楚让他抑制不住地叫出了声。

因为绳索收紧，他已经完全无法呼吸，只张着嘴却上不来气。没过多久他视野就开始模糊，整个人陷入濒死之中。

“等……等等！”楼夏蝉挣扎着跪坐起来，慌乱地开始求饶，“别杀他！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我告诉你还不行吗！”

余闲瞄她一眼，手指一划，楼春山身上的绳索又松开些许。

大量的空气重新涌入肺中，楼春山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双眼充血，非常不甘地看向余闲：“要杀……就干脆一点，折辱人……算什么本事。”

“你好意思跟我说这话？”余闲眯起眼，“需要我提醒你你们是怎么对待江筠的吗？庄同寿将江家满门灭口，你们空谷楼没有插过一脚，谁信？”

“咳……”楼春山边咳边道，“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可二十年前我也不过是个垂髫的孩子，江家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二狗！”楼夏蝉突然怒斥一声，“这种时候了，你还在犟些什么？你以为自己有九条命吗！”

她就着这个被绑的姿势，膝盖跪在地上挪动，挡在了两人中间，对余闲道：“我就实话实说了吧，江家旧宅里那个阵法是我们动的手脚，可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四年前我奉掌门之命潜入锦州，追查江家后人的下落，可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

余闲爱搭不理地看了她一眼：“所以呢？你想说什么？一切都是你们掌门下的命令，你们奉命行事而已，一切都跟你们没有关系，你们是无辜的？”

楼夏蝉张了张嘴，余闲又道：“你以为你们是谁？以为我是谁？一句‘奉命行事’就能把自己摘干净，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事？”

“我可不是普渡众生的菩萨，我告诉你，现在玄景还活着，所以你们才能好端端地在这里跟我说话，如果玄景死了……”

他说着忽然凑近，嘴角似笑非笑地抬起：“锦江的鱼并不介意多吃两具尸体开开荤呢。”

楼夏蝉慌忙垂下眼，不敢跟他对视。

“阳阳，”余闲忽然扬

起声调，“给二位搬两把椅子来，好歹是客人，咱不能怠慢了——看到门口那两棵树没有，就放在树底下。”

候在院外的玄阳听到他说话，立刻搬了两把椅子过来，往两棵树下各放了一把。

余闲朝楼夏蝉一挑下巴，后者乖乖站起来坐过去，余闲又伸手一挥，把楼春山也弄过去，金色绳索自动缠绕，把人、椅子和树缠在了一起。

他自己则靠在那口水缸上，冲欲言又止的大师兄比了个“嘘”的手势，转头面向楼夏蝉：“说吧，我看你还能交代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如果没有价值，那你也就没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