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余闲这个半好不坏的馊主意, 成功让昔日的空谷楼两大高手愁掉了头发。
楼春山这次是充分体验到了什么叫“祸从口出”, 由于他心血来潮的一句话, 莫名其妙让自己背上了高达一千两黄金的债务,为了还钱, 还得舍命相抵。
好在余闲还有那么一丢丢的良心, 答应让他把伤养好了再去,说是怕万一遇到特殊状况, 拖着他个累赘不好行动。
对此,楼春山敢怒不敢言——这哪里是“万一”, 这是肯定会遇到特殊状况的好吗!
他养伤期间, 余闲和玄景又见缝插针地从他们这里套各种消息,今天你来明天我来, 一刻也没让他们闲着。
当然,来套消息的时候少不了玄缺这个“测谎机器”在旁边待命。
大师兄到底是跃锦观首席弟子,面子功夫还是得做到位, 所以问的问题都比较中规中矩。而余闲本身就不是个人, 素来不知道“个人隐私”是什么,问题普遍没有节操, 把楼春山和楼夏蝉之间那点能说和不能说的事全都套了个底掉。
偏偏有玄缺在场,他俩还不能说谎。
就这么十多天下来, 两人只有一个感受——好强一归明诀。
此时心力交瘁的两人正坐在门槛上吹风, 周围看守他们的弟子只剩了两个,玄衍的符到期了也没再续,楼夏蝉可以随时施展金蝉脱壳, 不过目前看来,她是没心思那么干了。
她目光始终盯着某个方向——是玄满的住处。
楼春山轻声问:“还在想那孩子?”
“这么多天了,他们不让我见她,她居然也不来主动找我,”楼夏蝉轻轻叹气,“总有种‘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娃转眼就认了别人当娘’的感觉。”
楼春山有点无语,心说女人这种生物就是麻烦,随时随地都能母性泛滥:“你还真把她当亲女儿了?”
“本来没想,可毕竟相处了那么久,她又乖巧,让人挺省心的,不由自主就……”楼夏蝉神色黯然,“早知如此我就应该捡个调皮的,省得这么牵肠挂肚。”
“我觉得她留在这里挺好,”楼春山一点也不同情她,还冷嘲热讽起来,“跟着你混只能沿街乞讨,能不能吃饱都是问题,好好一小姑娘,整天穿得破破烂烂,睡觉的地方还四面漏风。这道观里衣食不愁,又能跟着医修,谁还要记得你这个便宜娘?”
“……我看你是皮痒了吧,李二狗?”楼夏蝉眯起眼,“咱俩一个镇子出来的,又同时加入了空谷楼,论熟悉和信任程度没人能超过我们——有必要吗?”
“我只是实话实话而已,”楼春山站起身,掸了掸衣服上的褶皱,“说真的,你不拿出你的媚术,征服不了哪个男人,不像我,我可什么都没干就能吸引一票小姑娘的目光。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是个母老虎?”
“之前伪装成想要报恩的穷苦妇人,整天低声下气,是不是提前透支了你这辈子的涵养?”
楼夏蝉:“……”
“对了,我一直忘了问你,你怎么不对玄景用你的媚术?”楼春山大概是怕挨揍,及时转移话题,“你要是能让他对你死心塌地,说不定我们的任务就成了,哪至于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楼夏蝉语气不善起来,“我这么跟你说吧,他体内那朵莲花是把双刃剑,伤他自己,也斩杀一切外来的东西,也就意味着什么招数都对他不起作用,别说是我,就算孤舟翁的‘独钓’都很难影响到他。”
楼春山想了想:“那还真是有点棘手,怪不得掌门要我们设那阵法,看样子除了直接针对莲花的攻击,别的方法都难以奏效。”
“还有他身边那条鱼,”楼夏蝉再次叹气,“他身上功德金光太厚了,基本上免疫一切邪术,他要是真去空谷楼,就算全谷的人群起攻之,他估计也能毫发无伤地出来。”
楼春山:“……”
“不过你的春风化雨应该能影响到他,”楼夏蝉又说,“可惜也没用,你那破功法只能让人喜欢你,我觉得他对你的好感已经跌破最低线了,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
楼春山:“……”
斗嘴这种事情,真是其乐无穷呢。
天气眼看一天热过一天,锦州最凉快的地方除了锦江水底,就是跃锦观后面那座山,山里有一片天然灵潭,冬天水暖,夏天水凉,再加上小瀑飞流、植被参天,水气一散开,让整个后山的温度能低于其他地方好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