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缺赶紧划拉两下水，把玄衍拉到一边，低声道：“二师兄，你要是再皮，今天就要血染灵泉了。”

玄衍越过他的肩膀瞄了一眼大师兄，也压低声音：“你说那风知意怎么样了，他是不是疯了，都那样了还磕头上来，嫌自己活得太长？”

玄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咧开嘴笑了：“嘿嘿……昆仑派是三大仙门中资力最雄厚的，外面千金难求的天地灵宝，他们都用来赏赐打杂弟子用。你觉得风知意本来都恢复得差不多了，又突然把自己搞伤，目的是什么？”

玄衍一脸茫然：“什么？”

玄缺却不再答，只道：“从现在开始，你别说话就对了。”

他们两个占了温泉一角，玄景跟余闲则占了另一角，中间什么也没有，大家都是赤条条坦荡荡的。

反正，谁也不对彼此的身材感兴趣。

余闲泡了没一会儿又嫌水烫，索性坐到池边上，只把脚垂下来撩水玩，同时嘴里还嫌弃着：“一个破灵泉，看他们吹得天花乱坠的，这点灵气还不够塞个牙缝，能增长什么修为？听他们扯淡。”

玄景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知道你不稀罕，也别这么大声吧？”

余闲撇撇嘴：“有什么了不起，我就是看那个风牧洲不顺眼，掌门架子端得比昆仑山的山门还高。心疼你师弟那就光明正大地说啊，面上表现得无比痛恨，恨不得他死了，背地里又偷偷把他塞进灵泉疗伤，虚伪。”

某鱼这“看谁都不顺眼”又犯了病，玄景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无奈笑笑：“你快下来吧，光泡脚，脚不觉得烫？”

余闲哼哼两声，这才欲迎还拒地下来了。

温泉里自然是穿不得衣服的，这种状态下就显得愈发亲密，余闲实在没忍住贴到了玄景身上，眨巴着眼看他：“大师兄，我有个提议。”

“什么？”

“以后咱们睡觉的时候能不能也穿得像现在这么少？”他唇角勾了起来，“你知道的，我们妖最讨厌穿衣服了。”

玄景：“……”

总共就一件，居然还嫌多。

合着这鱼渴望整天裸奔？

余闲的手本来搭在他肩膀上，这会儿开始不安分地往下滑：“你看这天气也热，都脱了，凉快。”

玄景只感觉

那只手越来越往危险的地方去了，忙一把捉住，压低声音：“你老实点，这里又不止我们两个。”

“那两个不是在装看不见吗，”余闲笑意加深，“他们都那么努力了，咱们也不能让他们白费力气，不是吗？”

玄景：“……”

这是什么歪理？

“更何况，我给你的半颗内丹已经帮你重塑了金丹，你的逆转莲花早就没了，所以就算跟我双修也不会出事的，”余闲一本正经地说着惊世骇俗的话，“我损失了那么多修为，急需补偿——你真的不跟我双修？”

玄景简直震惊了——这条鱼确实不虚伪，可未免直接过头了吧！

他们妖，还真是不吃人间礼义廉耻那一套啊。

“那也不能在这里！”玄景低声呵斥，“等回头老宅那边翻新完，咱们搬进去，你想干什么都行，现在你就再……忍忍。”

“你说的，”余闲本来也没指望他现在就答应，能套出这一句他已经相当心满意足，“你可不能反悔，大师兄。”

玄景：“……”

为什么感觉自己掉坑里了？

余闲把下巴垫在对方肩膀上，合上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声音也变得含混不清起来：“大师兄，我看现在这个龙门派掌门也不是靠谱的货，我总有种预感，他会主动把掌门之位让给你。”

“可我也不想让你当掌门，我就想让你是我一个人的，我一个人的‘师父’，不是他们的‘掌门’。”

他半梦半醒间，话也说得跟梦话似的，可玄景却完全听懂了。他搭在对方胳膊上的手稍稍收紧，眼中闪过一丝暧昧不明的光。

“我啊，一直也没有什么梦想，”余闲迷迷糊糊地继续说，“遇到你之前，就只想好好待在江底睡觉。遇到你之后呢，就想好好跟你睡觉。偏偏你还经常整宿整宿的不睡觉，我一个人睡觉，真的很无聊啊。”

玄景听着他这满嘴“睡觉”，只感觉头都大了，也分不清到底哪个是字面意思，哪个有深层含义。他赶紧拍了拍对方的背：“好了好了，知道你困了，睡吧。”

余闲就这么靠在他身上睡着了，玄景等了一会儿，发现他没了动静，忽然轻轻叹口气，凑在他耳边轻声道：“放心，我一直是你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