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景不自觉地喉结滑动:“你……”
只听“锵”一响,余闲还剑入鞘,将其放回剑架上,漫不经心地说:“不要露出见鬼的表情嘛,我又不会吃人。”
“炼器……”玄景喃喃自语,“这是‘炼器’,你究竟修的是什么道?”
“我吗?我只是个杂修,什么都会一点,什么都不精通,”余闲一摊手,“毕竟我活得这么久了,没有点本事也不好意思出来混啊。”
玄景:“……”
这叫“会一点”?
这叫“不精通”?
那天底下所有的修仙者都不要混了,直接以死谢罪吧。
他自觉无法再跟这条鱼继续交谈下去,抿紧了唇,一声不吭地关门落锁。
余闲上前搭住他的肩膀:“观里符修也不少吧?我看这犄角旮旯里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符纸,应该不是玄衍一个人的功劳。”
玄景:“……”
他是该说一句“玄衍活该”呢,还是该说一句“玄衍倒霉”呢?
“走吧,我们去找玄衍师兄,”余闲说着往外走,“身为崇真真人的二徒弟,理当为道观出一份力,是也不是?”
玄景:“……”
真惨。
如果能让他回到几天前,他一定要告诉玄衍,让他别手贱招惹这条鱼。
两人抵达玄衍那里的时候,这厮正沉醉于“酒池肉林”,对自己即将到来的惨痛命运一无所知。
余闲老实不客气地在他对面坐下了:“师兄,一个人喝酒啊?”
玄衍正喝到兴头上,也没管对面是什么人,自觉给他添了个碗:“来……来即是客,陪我喝酒!”
余闲坦然接受了邀请,任凭对方给自己斟酒,也不阻拦,半哄半骗地问道:“二师兄,你对试炼有信心吗?”
玄衍已经半醉,朝他一笑,还翘了个兰花指,贱兮兮地说:“不战而胜。”
“为何?”
玄衍摇头晃脑:“我对战顾……顾怀清,那病秧子都废了三年了,八成都不能……出战,我当然……不战而胜。”
玄景闻言一皱眉,余闲却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继续套玄衍的话:“可我听说他最近恢复了,还得到了荣微真人真传,实力大涨,你可不要小看他啊。”
玄衍醉得脑子都不太清醒了,不假思索地说:“谁……怕他!就算他恢复了,一样是个……废、废物,老子一张符就给他贴得……满地找、找头!”
玄景:“……”
满地找头?
“再不济!”玄衍突然一拍桌子,一脚踩在椅子上,“啪”地往桌上拍了张符,“看看!我祖上请来的雷……雷符!一张符能把整个锦州都轰成渣,怕他个顾……顾怀清?”
玄景看他亮出那张符,先在心里默叹一声,摇了摇头。
别人设好的套,你还真老实不客气地往里钻。
果不其然,下一刻余闲便搭住玄衍的胳膊,凑在他耳边轻声道:“二师兄,你这符好厉害的样子,借我看看呗?”
“……拿去!”玄衍非常慷慨地把符往对方手里一塞,“看,好好看!这符普天之下,仅此一张!”
“谢谢师兄,”余闲把那符轻轻夺过来,拿起酒坛给他倒了碗酒,“师兄喝酒。”
“你也喝……喝……”
连续被灌了三碗酒,玄衍顿时找不着北了,余闲见时机成熟,又说:“师兄喝着,师弟有些醉,就先告退了。”
玄衍哼哼唧唧冲他摆摆手:“你这酒量不……不行。”
余闲把那张符收进怀中,又看了玄衍一眼……拉上玄景就跑。
等过了不知多久,玄衍才反应过来身边没人了,终于睁开迷离的双眼,意识模糊地往桌上摸了摸,自言自语道:“奇怪,我符……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