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害怕极了,缩在书架后面一动也不敢动,当李婶再次出来的时候,她的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借着图书馆的灯光,我看见袋子里的血似乎就要渗了出来。
我吓得牙齿都在发抖,不小心推了书架一下,李婶听到了我发出的声音,马上注意到了我,我连忙往外面跑,我能感到她又叫了别人来抓我。
我后来实在跑不动了,就蜷缩在院子里的灌木堆里,他们一堆会抓住我的,我这么想,这时候,却听到了一个惊喜的声音,“抓住他了!”
小文说到这里,肩膀颤抖起来,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了照片上,林子枫用袖子维他擦拭着眼泪。
那是我的弟弟,我忘了那天是星期天,他等不到我出来,便自己进去了,他们就把他当成我抓住了,我等他们走后,就从洞里钻了出来。
我虽然逃了出来,但是现在我连弟弟都没了,完全不知道应该去哪,我很饿,看到你的饼,实在忍不住。
小文开始抽泣,林子枫轻轻的揽住他,“现在没事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家人。”
苏无名听到林子枫的叙述之后,倒是没有太惊讶,“那种处处警惕的孩子,一定经历了不少,从你一告诉我,我就料到了。”
林子枫擦着酒杯,还没有从对小文不幸经历的同情与人心黑暗的恐怖中走出来,“你还真是看的开。”他有点羡慕苏无名,羡慕她那对什么都能坦然面对,无所畏惧的态度。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她回答,“我们之所以需要正义,正因为世界上存在太多的罪恶需要清除。”
“你还看莎士比亚?”林子枫对她又多了一份惊讶。
“莎士比亚的《暴风雨》,很值得一读。”她平静的回答,“不良少女就不能文艺吗?”
夏以诺就没有苏无名表现的那么冷静了,她差点还为小文掉了几滴眼泪。
“居然会有这种事情。”她喃喃的说。
林子枫有点后悔这么早就把这些事告诉她,万一她情绪失控,在梦之乡就把透露了自己的情绪,那不仅会让夏以诺在梦之乡的调查工作再也无法进行,更糟糕的是,夏以诺自己也可能会遭至杀身之祸。
夏以诺的情绪的确是受到了影响,为了缓解紧张,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一样,她头天晚上现在家里看了几集让人笑到肚子疼的沙雕剧才睡觉。
沙雕剧的功效果然显著,第二天早上,夏以诺起来的时候,就又恢复了大大咧咧的元气少女形象,基本上不用担心被看出有什么不妥之处。
可到了院里,看着孩子们对自己的危险境地一无所知,他们灿烂的微笑不再让夏以诺也感到世界也充满了阳光,而是为他们感到心痛,可李婶就在不远夏以诺就一阵一阵处站着呢,夏以诺必须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动声色。
一想到这个看似心地善良的女人也许是个杀人狂魔,她就一阵反胃。
“你觉得我的孩子们生活的怎么样?”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夏以诺被吓得一激灵,差点就本能的朝后来一个侧踢腿,还好,在打了苏无名之后,她控制自我的能力强多了,她扭头一看,赵笠那红润的圆脸进入了她的视线。
“啊,是赵院长啊,对不起,自从林子枫走后,在梦之乡就没有听到过男人的声音。”她急忙解释。
“没事没事。”赵笠大度的摆摆手,“事先没有通知你一声,这也是我的问题。”
几个小孩子聚集在赵院长身边,叽叽喳喳的和他讲着最近发生的事情,赵院长笑着,慈爱的抚摸着一个孩子的脸。
这些行为,现在在夏以诺眼里,已经不再是他平易近人,慈祥友善,乐善好施的表现了。她曾经无比敬仰的英雄,原来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魔,她不知道,他建立这所孤儿院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她知道,因为他而惨死并无人知晓的孤儿们数不胜数。
善人总有共性,恶人却千人千面,但没有人说过他们不能伪装成善人的模样。
我只是一个学生,夏以诺这么想。但并不代表我何时何刻都只能选择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