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之下, 宫殿延绵, 极为壮阔。---更新快,无防盗上www.biqugexx.net----
卫长宁心情大好,眉梢扬起, 拽住君琂的手腕, 不顾数步外的宫人,凑到她的耳畔,低声言道:“太后昨夜总是看容湛,就让她给容湛赐婚。”
她凑得近, 声音也不小, 笑声刺着君琂耳膜, 她捂着自己耳朵, 低声回她:“你勿要玩火,可好?”
“我哪有玩火, 赐婚罢了,先生莫要多想。”卫长宁回她一句,拉着她就要往寝宫跑。
她走的得极快, 君琂跟不上她的脚步,小跑几步,抛开往日里矜持, 也随着卫长宁变得清逸洒脱。
两人跑回去后,君琂脸色微红,待入殿后微微喘息抬眼就察觉卫长宁,笑意荡漾在眼眸里,静静望着她。
殿内角落里摆着冰块, 足以散去暑热,卫长宁跑惯了,也不觉得透不过气息,君琂历来稳重,今日陪她一阵疯跑,鬓角发丝凌乱,整个人也觉得疲惫。
卫长宁晓得她累,也不去闹她,静静在一旁坐着,眼中只映着一人,始终不变。
君琂入殿后就觉得清爽许多,静下心来才觉得卫长宁依旧望着自己,她羞赧地垂首,想起今日的事都觉有些荒唐。
太后怕是更加觉得她会害了卫长宁。
想到此,她略有些后悔,道:“今日太后怕是被你气了。”
“怎会,她只会觉得心里不舒服罢了,本就日日不舒服,我给她添了一分而已,她本就不喜你我,我今日所为将不喜扩大几分,也让她明白我有多喜欢你。”卫长宁振振有词。
说得君琂不知该怎么反驳,惯于沉默,卫长宁就道:“难不成因为她不喜,你就不与我在一起?”
“自是不会的。”君琂急于反驳,太后早就不喜,她二人成亲的那日就表明态度,那时她不知道身份,只是旁观者,想法与意愿不会影响她们。
现在不同了,是卫长宁的至亲,君琂行事前都会顾及她的。
听她急迫的话,卫长宁心里也就像洒蜜一样的甜,喜滋滋道:“所以就不用顾及她,我会尽该有的孝道,只是你我之事,她就不能管问。”
卫长宁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只要太后不给添乱,就会相安无事。君琂觉得她做事有分寸,会处理好自己与太后的关系,仍然不免时时担心她。
许是这些事为她担忧惯了,两人又隔得远,一个宫廷、一个民间,聚少离多,做不到事事兼顾。
“我也不想有人来分开我们,事情多了,初心可还在,都是问题。”君琂担忧,可看到卫长宁一双盈盈若水的眸子,又宽心下来,这个呆子怎么这么呆呢?
卫长宁不晓得她在心里又怪自己呆,捧着酸梅汤给她,软软道:“先生以后不要去见王瑜,可好?”
酸梅汤不是冰的,凉了很久,正适合入口,君琂抿了一口,散去了奔波的暑热,闻她言语,奇怪道:“怎地还吃醋呢?”
“我去见过她,她承认爱慕你,有那种心思,又有三年情分在,你叫我怎么放心?”卫长宁有些丧气,太后不允,就连小小的王瑜也出来搅乱。
君琂震惊,这些话从未听,她一直以卫为王瑜待她当是寻常孺慕之情。她愧疚地看向卫长宁,摸摸她:“对不起,是我做事不周全。”
卫长宁阴阳怪气道:“不是不周全,是先生多情。”
被她讽刺,君琂更加羞愧,望着她扬起的眉眼,无奈道:“长宁,我若多情,之前怎会负了你,我待王瑜只有师生情分,你介意,我以后不见她就是了。”
卫长宁眯着眼睛:“当真?”
“我怎会骗你。”君琂莞尔。
卫长宁达成心愿,笑得十分得意,君琂也不计较,眉眼微蹙,似有其他心事,卫长宁察觉,立即保证据:“先生且放心,我会让人照顾好王瑜,不会亏待她。”
她十分明白先生的心境,若是亏待王瑜,只怕她余生难安。
卫长宁做此保证,正合君琂心意,点点头算作认同。
纠结一月的事情,如愿解决,卫长宁喜不自禁,趁着无人,捧起君琂的脸颊,就将自己的唇角送过去。
她吻得真诚而甜蜜,君琂就不想推拒,纵容她片刻,待结束深吻时,自己已是脸红得透不过气息。
君琂微微喘息,双手置于膝盖上紧握,她羞赧,卫长宁觉得她也很可爱,这么多年,稍稍撩拨,就羞得不敢抬首见人。
卫长宁不去看她,自己在寝殿里走了走,摸摸摆设,过了片刻又不舍得走回去,与她道:“先生今晚留宫中?”
夜夜留宿,容易被人误解。君琂想拒绝,卫长宁急道:“太后不喜,是常事,你留不留,她都会不喜,何苦委屈自己。----更新快,无防盗上biqugexx.net---”
君琂被她破罐破摔的想法惊到了,触及她哀求的眼神,悠悠道:“我不曾委屈自己,回府也很好,算不得委屈。”
一听这句,卫长宁急道:“那你就委屈我、你说、你曾经说过不委屈我的。”
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君琂望她一眼,拉着人坐下,自己靠着她的身体,“我哪里委屈你了,王瑜的事是我不对,事先不曾告诉你,可你入府就走,拒我数次,也该消气了。”
“我哪里是因为王瑜的事不见你,知道是太后算计你,就无颜面见你,对你很愧疚。”卫长宁的声音越说越低,想到她为了息事宁人,让李瑾承担罪责,就一阵阵难受。
“你是你,太后是太后,两人何时成了同一人?她的错,你来承担?”君琂直起身子,转眸望着她,想要她明白,自己并不在意那件事。
“不是同一人,可却是因为我才累得先生差点丧命,追根究底,是我的错。”
君琂最担心的便是她将罪过揽到自己身上,白白让自己难过,宽慰道:“像你这么说,你之前在大理寺受伤,险些双腿被废,也当是怪我。”
这么一说,卫长宁不好再继续争执下去,长叹一口气,依旧怪她:“以前与我坦诚相待,现在都瞒着我,你变了。”
听她软软的控诉,君琂笑了,捏捏她气呼呼的脸蛋,十分柔软,“你瞒着我的事也不少,若拿纸笔来写,恐要十数张纸。”
她说话时,眼光时不时掠过卫长宁腰间的香囊,吓得卫长宁脸色发白,眼睫轻颤,道:“我不问了。”
又软又怂,君琂也不再逗她了,“以后不瞒你。”
一番解释加宽慰,卫长宁才能够释怀,两人正无言时,内侍进来禀告:“陛下,元大人来了。”
说的是元安。
宫内除了内侍便是宫娥,元安不好跟着进宫,就留在君府随君琂差遣。
元安兴冲冲地跑进殿,看到一旁静坐的太傅蓦地停住脚,狐疑地看着陛下:“陛下,人带来的了。”
卫长宁点点头,让元安将人带进来。
君琂疑惑,卫长宁笑着凑到她耳边:“这是让元安从学堂特地带来的女先生,既学识渊博且十分泼辣。”
君琂:“……”
说话间,元安将人领进来,都是面貌清秀的女子,眉眼带着英气,不像杜若那般凌厉,卫长宁觉得这几人哪里就泼辣了。
她将元安唤近,问道:“朕让你寻些性子泼辣的,你怎地都是看着性子温和的姑娘。”
元安抓脑一笑,道:“陛下,人不可貌相的。”
卫长宁半信半疑,做直身子,看向那三位女先生,笑问:“可曾定婚了?”
三人都摇头。
君琂明白她的意思了,笑着摇摇头,随着她去闹,容湛确实应该受些教训,太过胆大妄为。
卫长宁问清三人身份后,又道:“朕这里有一郎君,官居工部侍郎,相貌极好,缺一正妻,你们可有意愿?”
突如其来的好事,让三人发怔,中间站立的柳芷反应最快,胆子也大,反问皇帝:“不知陛下想要民女等做些什么?”
上位的卫长宁欣赏这位女子的胆识与反应,让其他两人退下,与她道:“工部侍郎容湛,性子尚可,太过多情,得罪了朕,朕就想给他赐婚,容府越不宁,朕越解气,姑娘若有能力办此事,你便是沐将军的义女。”
柳芷读书多年,对达官贵人的印象都是阴险毒辣,善良者太少,今日遇到皇帝,她不阴险也不毒辣,却像市面上的无赖。
她不解,问道:“陛下之意,闹得容家阖府不宁?”
说话太过直白,也是性子洒脱,卫长宁不介意,顺势道:“对,只是莫做伤天害理之事,其他随你去做,朕替你做主,容湛不敢拿你怎样。”
柳芷彻底明白皇帝的想法,只是不愿搭进自己的幸福,便道:“成亲后若夫妻不和,可能和离?”
卫长宁允许她:“自然可以,且你的身份不变,只要你让朕满意。”
一旁沉默的君琂也觉头疼,可以想象出容湛今后都不得安宁,他是良才,不好随意处置他,只有后宅失火才能让卫长宁解气。
他喜欢皇帝,皇帝心明,转头给他赐婚,若是世家尊贵女子也说得过去,知书达礼,皇帝故意落他面子,让他娶平民女先生,满朝知晓,多会耻笑。
若是夫妻不和,容湛又不能休妻,气都要气死。
君琂分神的时候,柳芷退出去了,与皇帝说好了。卫长宁等殿们关上,才走到君琂身旁,笑出声来。
她十分欢喜,君琂也不想说些不喜欢的话让她扫兴,言道:“你开心就好。”
“容湛不痛快,我就开心快活。”卫长宁笑得毫无往日姿态,这个主意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损的一件事,可以想象出容湛青白交加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