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信使。
每天行走在阴阳交界口,帮助头七的鬼向人间传递消息,又或者帮助人间的人向阴间鬼传递信息。
鬼是回不到人间的。
不管我说了多少次,总没有人相信。他们踏青、供奉、香火不断,每到死者头七就叩拜期待。
都是妄想。
但我有时也分不清何为活着,何为死去。
人与鬼,又有什么分别。
“哎!隔壁班那个又被打了。”
“哪个啊?”
“付桓啊,总是高高在上的那个。”
“哦,他啊。自找的。”
这样的对话每天不下一次,再经由发酵、膨胀,合成为一个学校平时的日常。
我来这所学校已经第三天了,我想找的人正是被打的这位。
他个子很高,还有点驼背,总是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嘴角的胡茬也不知道刮掉,白白浪费了一张脸。
他不适合胡子,就像他不适合这个学校一样。
多余。
是这个学校对他的评价。
我偷偷躲进男厕所,偷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
我没有管这件小事,我只是个信使而已。
我看着他跛着脚穿行在人行小巷之中,昏黄灯光之下,一点点清洗自己的伤口,之后拿起一张相片,突然就哭了出来。
泪水积满了镜框,他也未曾拿下来擦拭干净。
我有点怀疑他是否看得清,顺便也想看看那是什么人。
可惜的是,那张相片我也看不清,只能作罢。
我想,那应该就是让我送信的鬼吧。
距离头七还有3天,我无所事事便化成人形随意在街上走动。
学校我是不敢去了,那里的保安还挺可怕,我伪装的工号在他眼里像是一个摆设。
A市的繁华与十二层有的一拼,毕竟我们也要与时俱进。
不过最近人间供奉有限,繁华也仅仅是纸糊的。
我在红灯区看见了他。
他穿着白衬衫,打着黑色的领带,剃了胡子,又或者早上的胡子只是假的。一米八的个子顶着一头黑色卷毛,称在他惨白的脸上,就像阎王最近养的小黑犬,奶气的很。
那是我没有见过的表情,却吸引我向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