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有些冰凉,触碰在水灵之脉上。
“水神这是何意,要置我三湖水族于何地!”鄱阳湖府君并非是个暴脾气,可自八百里太湖冰封之后,鄱阳湖也受此灾祸,他虽不说“水神无德”这话,可心中,自然是有些忿忿不平的。
锦觅抬眼,看着已退后并不阻止她的润玉,转而环顾四周,五千水君,能入此殿者皆乃大川之君,可她却一个也不认识,“各位听我说,这次三湖冰封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只有找到那个施法冰封的小人,才能够解水族危局!”
“但不知水神有何凭证!”
这是事关生死之事,无人敢轻视。
于济济殿中,所有人顺着锦觅的扬起的手,看到了躲在角落的弱水。
“这位出自洛河的道友,有凭证。”
弱水很小时候就想着自己总有一日能够扬名水族,跟在水神后头干出一番事业,只是怎么也没料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立于水族族人面前。
只是这种出头,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就算此事是小人作祟,可远水救不了近火,当务之急,该是救我万千水族!”鄱阳湖水君却紧抓不放,水族中人虽素来团结,但其中自也有些别的说法,如今天灾落在三湖之上,唇亡齿寒自然如是,却也有别的考量,若只是一味治标不治本,水灵之脉又怎能救三万河川?
“彦佑,你就放着洞庭湖不管,和水神瞎胡闹!”
水族从未有过如此争吵。
自洛霖管辖水族,便以上善若水来约束水族族人,就算偶有口角也不过小打小闹,却从未如此大的阵仗。
水神自然可以拿走水灵之脉,可不服的很多。
良久之后,方才有人想到了一直未开口的天帝,“我等还请天帝陛下做主!”
他手中的茶已经凉透了,他的目光一直放在那众人之中,放在那个据理力争,不肯退让一步的锦觅,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她执着洛霖为保护她的性命而散去半数修为的翊圣玄冰刃,为了保住旭凤的性命,半步不让。
“此乃水族家事。”他轻描淡写,薄唇轻启,“但水神,乃水族之主,不从者,乃谋逆。”
这话铿锵有力,再无人能够阻拦锦觅将水灵之脉带走。
殿内忽然嘈杂至极,有哭先水神洛霖的,有哭三湖生灵的,更有直接喊水神无德的。
直到那上座之人开口。
他的脸色是一贯的苍白,神色始终是淡漠的,那样清冷若露水,手中水晶北展当中耀映的水色波澜仿佛让他眸中的淡漠加了些温软之意,“天界,自然不会让水族有失。”
这一句话,比适才那句更重。
终于,水族一众明了了,这位天帝陛下来此并非是走个过场,而是真切要为水族解此危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