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在天界等候润玉多时,一是为谢恩,二是问询今后水族何去何从。
润玉收了她呈上来的四海水系图,瞧了瞧水族兵力部署,竟没有提旁的,只忽然问了句,“你可知道水族有一处宝阁?”
弱水点点头,那里头的都是水族的奇珍异宝,“不知陛下要里头的什么物件?”
她想着,润玉约莫是要里头那定海之物,亦或是那水中珊瑚,终归是水族最珍稀之物,她心中固有不舍,却也不敢驳了润玉情面。
但见那倚玉栏负手而立的男子,笑道,“里头有一卷山海经,不知可否借来看看。”
“山海经?”弱水从不知,水族宝阁有这种东西,却也非什么珍贵物件,“自然可以了。”
待弱水走后,星耀仙方才从匆匆赶来天兵府,将早前润玉交代他的一应事物准备妥当,且见天兵府内少了以往的懒蘼,六界地势图皆在其间,润玉已日夜在此不曾歇息。
“陛下,是要有战事了吗?”自星耀仙上天之后,还未曾有一展拳脚的机会,见此阵仗,他已有些摩拳擦掌,但见润玉风轻云淡,手中朱砂一点落在那宣纸之上。
他抬眼时,眉目笑意夹杂,“连你也猜到有战事了?”
星耀仙不知他何意,听他又道,“魔界此刻定然比你更担心……”
花界药草源源不断送至天界,已数千年未曾有过草木的天界,忽然在一夜之间绽放花草,将这偌大天界,笼于彩云玉帛之间般,天界不少人从未得见此等场景,一时倒有些喧闹欢喜之意。
他指尖摩挲在案几之处,偏过头,瞧着那本也该有含苞待放花穗的金盏玉瓶中,空空如也。
直到云烟而来,他方才别过眼去,窗棂帘幔之处,缓步而来一女子,他双眼眯了眯,将案几上的魔界地图复又摊开,“来了?”
她穿着身黛色的衣衫,质地轻盈,衣袂映着晨光,“陛下在等我吗?”她微微笑着,好似与当年那个亲手杀了水神风神的穗禾不是一人。
他抬眼时神色很淡漠,穗禾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在看她,那眼神,就像春日屋檐之下,那冰柱融化时落下的一滴水珠,滴在心间,让人心中一颤。
她走上前去,从怀中小心翼翼的将图册递给润玉,他在接到那图册时,眉头方才舒展开来,嘴角不觉扬起,她看的发愣……
怎料,他才打开,骤然抬眼看向她,“自作聪明!”
穗禾抿唇,撞上了他那深邃瞳孔,“魔界地势复杂,我鸟族族人纵然不顾艰险前去探路,可要得到那么详细,自然不易。”
“你以为,可以此要挟本座吗,鸟族不是非你穗禾不可的。”他眼神冷冽至极,这言语间已有威胁之意。
“陛下似对我,格外有敌意。”穗禾微仰起头来,步子还往前,就在那案几之处,瞧着那模糊的魔界地形图,“穗禾不求陛下能对穗禾如对锦觅一般,却好歹,能将我做邝露,做弱水一般看待。”
她想告诉润玉,她很有价值,可适才那话,润玉已明白告诉她,鸟族没了她,他自然可以再安插一个人。
“陛下应该还不知道吧,锦觅已离开罗耶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