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合礼数,但她又想起大婚当时原不慕对她说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不禁唇畔间绽了一丝笑。
心如吃了蜜糖一般甜。
朱绣嫣然而笑,“原来公子早已成婚了,那我要补上一句迟来的贺词了。祝二位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原不慕泰然的接受了朱绣的恭贺。
随即朱绣便走到了苏如烟的身侧,眼神之中满是善意,淡笑着道:“苏姑娘可介意我借你手一用。”
苏如烟摇了摇头。
朱绣大方得体的牵住了苏如烟的手,摆在了原不慕的腰间束带上了,然后挑眉讲述道:“其实更衣侍奉之事没什么技巧可言,只不过是孰能生巧罢了。”
她拉着她的手,从头到脚将穿戴之物的顺序和方法都一一讲解了一遍,在苏如烟的意愿下,发带的系结样式更是讲了许多款式。
苏如烟只觉得朱绣的手冰冷无比,如浸在寒潭之中一般,一丝温热的感觉也没有。
此时天色已晚,月色映在厢房窗纱上别有光辉。疏风卷起窗外的柳枝,吹得枝头新叶拂地。
朱绣长眉入鬓,恍若最娇艳嫣然的牡丹,她的视线落在窗外,却又兀自一笑道:“苏姑娘机敏,短短时间就已学个大概,现下倒是应该亲身实践一下,恐怕接下来……我不便待在这厢房之中了。”
苏如烟知道朱绣是想让她趁热打铁,用刚才所学的东西重新为原不慕更衣,便点头说道:“今日麻烦朱绣姑娘了。”
“不麻烦,我倒是甘愿接待你们呢。”朱绣眼中的刚强之色逐渐消弭,平白添了几分冷清。
她转身一路曼步而出,始终直着颈子,姿态像极了富贵人家的大小姐。
苏如烟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即使在风尘之间,骨子里仍是几分傲气的。
想来朱绣还未出阁便已是花魁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姑娘们随时千娇百媚,可又谁如她那般明艳如火。
正当苏如烟愣神的时候,原不慕的手轻搭上她的肩,指尖轻拨了下她耳上的暖玉碎珠耳坠,弄得那耳坠的尾端在她肩胛处不住地晃动。
苏如烟微一侧头,然后反握住了原不慕的手指,感受到他突然一滞,但很快又放松了身子。
习武之人的警觉性还真是高,即使这种状态下还有所防备。
她哪会想到,原不慕动作一滞的原因不是防备她,而是从未有人这样反手握住他的手指。
他唇角微翘,摩挲了下指尖,“那就让我验收一下你的成果吧。”
苏如烟微微顾盼,存了几分打趣的心:“既然更衣之事都由我做了,那脱衣之事还是由你自己来吧。”
原不慕非但不恼,修长如玉的指节还真就解开了颈间的扣子,露出了更为白皙的脖颈。
他的锁骨呈一字形,有一条棕色的绳跃过锁骨隐在更深的地方,让人不禁脑海里有个念头,若是再解下去,又是何等诱人的风光。
苏如烟面上一热,连忙别开了眼,耳尖却是染上了一层粉意。
“你……你干什么?”她此刻连目光都不知要放在何处。
原不慕却是轻笑一声,板过了她的脸,有些戏谑的说道:“如你所愿,不好么?”
苏如烟重新解开了他发上的束带,“不好,从现在开始你莫要动了,不然后果自负。”
“大不了便是系成女子的发结。”原不慕顿了顿,佯装讶异的挑眉说道:“难道说你还有更巅峰造极的吗?”
苏如烟总觉得自己是过不去这个坎了。
她手持着檀香梳,为原不慕梳拢头发,仔细的系了起来,又取了白玉冠束上。
然后手随之向下,将他解掉的颈间扣又重新扣好,“当日你是如何知晓我没有扣好里衣扣的?”
她系扣子的时候才想起之前的事,如今也就顺势问了。
当时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扣子开了几个,原不慕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原不慕依旧微笑,“你为我更衣的时候身子曾环住我的腰间,凭借触感便能得知你的里衣并没有扣好。”
苏如烟咋舌,没成想原不慕虽然视觉不好,但是其他方面的感知能力却是一流。
隔着繁复的衣服都能感受出她没扣好扣子,还真是神了。
本是寂静的夜里,一声女子的惊叫却刺耳传来,似是从阁楼边的巷子里传出来的。
外面人声喧哗,皆都向那巷子里奔波而去,查探到底是什么情况。
苏如烟面上有些许迟疑,“会不会是那凶手又犯了一案?”
原不慕敛眉道:“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