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力去应对时,言疏礼便再去唤人召来了这一温雅女人,去喝茶,去迎接她。
“欢迎光临。”
随她召来的梧昭还似是以往一般,着得衣物尽都是暖的,却自她面前轻笑着,还要去问她:“冷水澡舒服么?长北的骑士小姐。”
即墨语由女人念起便是温柔且缱绻着的,每一字的吐音均会为她所轻轻巧巧着念出。
她是一具有两面性的女人,唇上念得是即墨语,心底却不知自想去捉弄谁去。
“舒服。”
可虽是这般说,言疏礼却是以自身家乡长北话如厮道。静静地,以一手带茶,饮去茶水,便去吐息待人来回。
长北话读起淡雅,仔细一品,还可携着些许静淡意味。
而梧昭,亦是随之她去念了,毫无口音、口语纯正着如此道:“那么在夜里突然灭了的灯呢?有拿去检修么?”
她的长北话读起却同众多长北女人不一。其他长北女人道话均会揽上一层浅且薄的疏离。可她却是包了一层温柔亲昵似的。
言疏礼将口语换至莫西干纳斯的古现代语:“调换了。”
梧昭亦是随之她一齐更换口语,无比顺畅着的接上了她的话题。同样是音色纯正着的,若不是她身上那显眼的即墨标志,说她是任何一国家的人都会有人去信。
“那么尊贵的女王骑士的被褥里,那个洞补上了么?”
就凭她这流畅的口语水平,不仅流畅,且还符合当地人的说话习惯,再贴合以她相貌,便是十足的异域风情。
若是条件允许,这般一女人甚至可以去当地区导游,每日吃吃喝喝带人去玩,何尝又不是一类乐趣呢?
言疏礼切换语言,淡淡地以墨眸去直视着梧昭:“你说呢?”
女人搁下了茶杯,而另头女人则笑着,以齿去咬唇,逐而渐地将唇以齿扯开了些许才去道话。
这是坦拉斯的古语法,现下会的人已然是极少的了,因着它的文字极其难以诵读,尤其是呢这一字上,弹舌更是麻烦。
可这女人却仍是笑着跟上了:“我可以认为女王的骑士在测验我的文字水平么?我会除了太过古老的国家语言以外的全部,各大国家的现代语言我均有涉猎。”
她的弹舌是十足雅致的,纵是他人如何分说,无论是何种语言,至梧昭唇中便尽都是温和且知礼的。
言疏礼坐于长椅上,椅旁是一柄剑,孤零零的独自只身立着。她去看着梧昭,竟觉得梧昭便如她椅旁的那柄剑一般,均敛着静静的锋芒。
且,这柄剑亦是孤身。
“9568325乘以25等于?”
“239208125。”
“既是来我长北,长北历史如何?”
梧昭唇角微挑,她一直便如此站着,温声着、柔和着与眼前的这位淡泊老人谈话:“请骑士小姐出题。”
她是无比聪慧的,甚么都会,甚么都略懂些许,有些也会极其精通。一点也不像一人,反倒是像一他人造出的机械女人。
可她有时也会捉弄人,也会有恶趣味。便也不像了。
“长北高二历史下册第三十八页左数第四行共写了甚么?”
梧昭笑答:“如若是新编版,则是长北王为长北做出巨大贡献,故长北称为长北。”
言疏礼略一抬眼,将手抽起,慢条斯理着开了身前柜子,从中取出那本历史课本,扶了老花镜,一字一字分毫不差地对照着。
“旧版呢?”
骑士的嗓音淡薄,便似是长北那处的寒风一般,却又也有温柔时分。便例如此时,便似是遇上了知己一般,她得了自己的知己。自有生之年内,便罕见地去淡了些许声调道。
“旧版那处只有图片,是介绍历史文物的,分别是最重的方天鼎、最精美的悲秋扇,以及一件古陶瓷。”
言疏礼续而翻出旧版,去页页对照——答案自是分毫不差,尽如梧昭所说的,是最重的方天鼎,精美的悲秋扇,以及一件古陶瓷。
“古陶瓷名唤甚么。”
女人发问。可那本书内却明晃晃的仅写了古陶瓷几字,再无其他消息了。
她抬起眼睑,唇上薄着,脖颈白皙且无赘肉自内。皮肤紧致,仅有稍稍因岁月而松动。
言疏礼整一人,便如她面上一般,古典,淡雅,且干净利落。
此回,梧昭才算是彻而底见着了传言之中言疏礼真实模样。
——言疏礼年老时便这般美,五官深邃且唇有唇珠。至年轻时,那般倾城容貌便似也不是唬人的。
想必是极美、极美了。
梧昭便也仅说这么几字,随即便温了去眉眼:“您的问题出错了,书上并未有关于它的记载,但如果是要由我来命名的话,我希望它叫言疏礼。
那么以后言疏礼向他人介绍自个时岂不是要这般说;
我是长北最为之冷的陶瓷,言疏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