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不见为净,她虽好奇,但也不想主动去问,更不想与旁人争论什么,那样只会自降身份。
虽说她本来就没什么身份可言就是了。
时潇现在只想火速逃离现场,回到病房或是公寓,好好睡一觉。
她后悔来这里了。
也是这一次,时潇突然想明白一件事——大概在她的潜意识里,从来不认为季景曜对她是真心的。
注意到她的声音挂上了细微的低哑,薛沐言低头,轻声问:“怎么了,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时潇松开攥着衣角的手指,唇角上翘,微微勾了勾,那神色,有点像自嘲,又带了些对某人的讥诮:“没什么,就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
对面,季甜手臂伸长,搭上她哥的肩膀,橘红色的唇角微动,言语间满含骄傲:“鱼儿上钩了。”
男人薄唇微启,语气清淡:“你把她比作鱼,恐怕是不太恰当。”
季甜一脸不解的问:“你觉得她像什么?”
“像兔子,急了会咬人。”
季甜睨了他一眼,皱皱眉道:“嘁,说的好像你被咬过似的,我看时潇根本就不想与你有什么肢体接触。”
季景曜:“……”
“哥,咱们再往她那边儿走走,你多注意点儿薛沐言,要是你行动慢他一步,时潇可能真的会被他抢走。”
男人闻言,眯了眯眸,自家妹妹都不站他这边?
“我没这么差吧。”
季甜有些饿了,随手拿起桌上的精致糕点咬了一口,道:“但是薛沐言也不差啊,他可是出了名儿的暖男,你知道圈里有多少妹子都喜欢他吗,而且……”
季景曜看她一眼,问:“而且什么?”
季甜把剩下的那半点心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抬眸看了他一眼,一脸“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哥哥”的表情。
吃完后,她随意的拍了拍手,恢复正形,“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那你能提供给时潇的资源他一样能提供,我这么说你能明白?”
季景曜薄唇噙着一丝微末的笑意,这小丫头还真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连他在想什么都能猜的一清二楚。
静了片刻,他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季先生?季队?老哥?你就认清现实吧,你跟他比,优势并不大。”
男人侧眸,朝时潇的方向淡淡扫了眼,语调意味不明:“我不这么认为。”
说完,他没多做停留,直接朝那边走了过去。
明明室内暖气开得很足,时潇却仍觉得冷,她身子轻颤一下,许是晚上没怎么吃东西的缘故,她有些头晕。
时潇穿的是裙子,不好俯身蹲下,就只能倚靠在桌子旁站着。
腿酸,鼻腔酸,心里更酸,她到底为什么要答应季景曜来这场酒会啊?
薛沐言眉头皱起,对上她的眉眼,将眼底的浓烈情绪刻意压下去了几分,低声问:“很难受么?”
“没关系,反正一会儿就结束了。”她刚才已经给苏芸发了消息,让她回1998接她。
时潇一分钟都不想在这儿多待。
说话的功夫,薛沐言的手抬起,眼看着就要搭上她的肩膀。
被光影笼罩的一瞬,时潇才意识到了什么。
她本能的排斥这种亲密接触,时潇侧了侧身,想躲,然而她动作还没做完整,另一只修长有型、骨节分明的手掌从天而降,直接扣住了即将落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
接着,她就看到季景曜抬起手臂,将她旁边的男人猛地向外一甩。
男人眉眼阴郁,语调比平时更低更沉:“敢碰她一下试试看。”
出乎他意料的是,薛沐言这个人看起来弱不禁风,力气倒还挺大。
他在警校待了多年,忙完案子就经常跑健身房,练就一身肌肉和臂力还说得过去,可眼前这男人凭什么跟他比?
薛沐言轻嗤一声,眼底是毫不掩饰的讥讽:“你又是她什么人,凭什么跑来对我指手画脚?”
季景曜视线落在她身上,话却是对薛沐言说的,薄唇微微上扬,“上次在剧组你不是听见了吗,我是她男朋友。”
时潇脸色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扯了扯身上的米白色风衣,耳根逐渐漫上一层通透的红。
该吃醋的不应该是她么,她和薛老师明明什么都没做,就算季景曜不过来,她也会躲过去的。
不会让他碰到自己。
可现在又算什么情况?
季甜就站在旁边看戏,空闲时间朝她哥看了眼,心底埋怨这男人太沉不住气。
接着,周围响起了不高不低的调笑和议论声——
“那女的长得也就一般般啊,怎么薛老师和那个男人好像都看上她了呢?”
“原本我觉得薛老师就是男神级别的人物了,可今天一对比,明显他旁边那个男人更有气场,身材和长相都更高级,呜呜呜我单方面宣布他是我老公!”
“我去,还老公呢,你知道人家叫什么吗?”
“这种两男争一女的戏码在娱乐圈可不多见呢,那女人可不就是狐狸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