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潇被他放到了副驾驶,车内空间略显憋闷, 她很不喜欢这种环境。
男人俯身为她系上安全带, 晦暗的琥珀色曈眸闪烁着浓厚的情慾。
时潇是他的, 只能是他的,谁都别想抢。
季景曜不是他的对手。
她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
透过车窗, 她看到了一片刺目的雪白。
时潇身子猛地一缩,侧眸问,“这是哪?”
周围都是光秃秃的树,石头也不少,即便是身处车里, 她也能明显感觉到这里的温度低了许多。
难不成, 这是……
余下的山路车很难走, 身边有她, 他暂时不想横生枝节, 所以该规避的意外还是要规避。
男人忽略她的问题,把车停在路边,俯下身,唇角几乎要贴上了她的腮帮,“潇潇,该下车了。”
时潇想都没想就直接偏头躲了过去, 她低头, 本能的伸手去摸索安全带的卡扣, “……好,我知道了。”
男人靠近她,同样伸出一只手,精准的握住了她的手掌,“我帮你解。”
时潇动作蓦然一僵,缩回手冷声道,“别碰我。”
薛沐言眸色深冷,声音又低又沉,带着股不言而喻的怒意,“不让我碰,就可以让他碰?”
时潇咬着唇角,没有说话。
但她的沉默就已经算是给了他回应,她这是默认。
他盯着她的明澈双眸,胸腔中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痛感,“那个男人在你心里真的就那么好,无人替代?”
时潇抿唇,对上他的视线,“既然你都清楚,还来问我做什么?”
“而且你让我听话,我听了,那你是不是应该履行你的承诺,让我见到他?”
虽然他早就清楚她对他的感情坚定不移,但亲耳听到她这么说,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男人眸底的怒意更加强烈,他下车,绕到副驾驶,强硬的把时潇拉了出来,动作粗暴狠戾,早已经没了平时半点儿的斯文儒雅。
陈一川的想法是对的,这个男人狂躁的样子,真的像极了变态,哪里还能和温润如玉这类词挂的上钩。
他没说话,眼眶猩红,抬脚“哐”的一声关上车门,扛起时潇就往前走。
蜿蜒崎岖的山路被白雪覆盖,他的脚踏在上面,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
时潇攥了攥手指,下半身挣扎着,逮住机会就往他身上踢,“薛沐言你冷静点!季景曜从来都没这么对待过我。”
她的语调带着委屈,季景曜只会抱她,不会这么粗暴的扛着她。
男人置若罔闻,扛着她继续向前。
过了半晌,时潇才听到了他带着哑意的声音,“你和他做过没有?”
她眸中闪过惊诧,“什么?”
“我问你们做过没有。”薛沐言手臂动了动,把她箍得更紧。
他的嗓音沉静,却让时潇不寒而栗。
到底要怎么回答,这个男人才肯放过她?
时潇眉头紧紧蹙着,拼命压制着情绪,不停地深呼吸,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淡声道,“做过。”
她心里清楚,她和薛沐言没可能。
倒不全是因为季景曜,而是因为她对薛沐言没什么特殊感情,以前是尊敬,现在是畏惧,唯独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意。
所以,还不如把话说得绝一点让他趁早死了心。
但她显然不了解眼前这个男人。
时潇这两个字成功让薛沐言动了怒,他那双幽深的眸子像是深海,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吞噬。
看吧,这就是他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她的面无表情现在像极了讽刺,落入他的眼底,就像是在嘲笑他一直以来的选择。
薛沐言眼底似是覆上了一层寒冰,他发誓,一定要把那个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全部抹去。
时潇被他眸中的寒意给吓到了,却还是强迫自己镇静,低声问,“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季景曜吗?”
“不要再让我听见他的名字。”
他的声音又冷又沉,又莫名带着一股子哑意。
时潇心头颤了下,两根眉骨不约而同跳了跳,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男人……
凌晨四点钟,锦城警察局。
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医院“自杀”案某种程度上已经可以宣布告破。
郁氏集团最近动荡不安,内部出了乱子,股票一跌再跌。
上流圈子里更是把“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这话演绎得淋漓尽致,但季景曜觉得,郁绍铭是咎由自取,丝毫不值得同情。
这场“自杀”案里的匿名快递,就是郁彦淮的父亲郁绍铭派人发的。
而那个类似戒指的小玩意儿,是郁阿姨年轻时送给时潇二舅舅的礼物。
郁绍铭派了手下把致幻剂透过戒指孔注射到了郁绍铮的体内。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季景曜想,大概是为了集团的股份。
据郁嫣讲,因为二叔是爷爷的私生子,所以她的父亲从小就对郁绍铮有敌意。
二叔小时候受了很多苦,爷爷想要弥补他,就把集团股份的大头给了他,不过这是两三年前的事情了。
郁嫣当时心里有疑问,便直接问了出来,如果父亲真的想对二叔下手,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这是她最不能理解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