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郁雅兰从手术室里出来了。
时潇看到元逸,立刻跑过去,急切的问:“元医生,我妈怎么样?”
元逸打量她一眼,余光又瞥到她身侧的男人,摘下口罩,语气带着不算太明显的喜悦:“手术很成功,不过还需要留院继续观察一段时间。”
“那就好……”时潇长舒一口气。
她旁边,男人阴郁了很久的眉眼也逐渐舒展开来。
下午五点半,郁雅兰被送到了病房休息。
时潇和季景曜两个人在她病床边守着,一步也舍不得离开。
时潇起身倒水时,突然想起了什么。
此时郁雅兰已经睡着了,病房内也并无其他人。
时潇放下水杯,朝季景曜那边走了几步,一双水眸直愣愣的盯着他,捏了捏自己的衣角:“谢谢你。”
男人向来淡漠的眉眼间晕染上一层笑意:“今天你的谢谢说的已经够多了。”
时潇:“……”可是除了这个,她还能说什么?
季景曜:“不打算拿出点实际行动来?”
时潇眸间转了转,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松开压在衣角上的手指,深呼吸了一下,说话的语气低低淡淡:“你想让我做什么?”
“明晚有个酒会,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去。”
时潇盯着他的深邃眼眸看了几秒,难以置信的问:“就……这么简单?”
“嗯,答不答应?”
时潇敛眸,对上他清冷的视线,压低声音问:“不过,是因为酒会上有人犯事儿吗,不然你一个刑警,为什么要去那里?”
男人垂眸,视线落在她细长白皙的脖颈处,喉咙覆上哑意:“这个要去了才知道。”
他薄唇微抿,想吻她,更想在她脖颈下方种上几颗草莓。
季景曜眉心微不可察的皱了起来,不过一瞬间的功夫,他便感觉到喉间愈发的痒了。
几秒后,他收回视线:“有些事我也不能肯定。”
“嗯……”时潇咬着唇,低低的应了一声,继而靠近他,后面这句话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今晚能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我妈么?”
男人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软发,眼眸微眯:“可以。”
时潇眉心微皱,偏头躲过他的手,“你不问我原因吗?”譬如,问问她今晚有什么事,又譬如,问问她离开医院到底是要去做什么。
“你想说自然会说,该我知道的,你不说我也会知道。”
时潇撇撇唇,瞪了他一眼,这个男人有时候还真是理智的令人发指。
可是……
她真的好希望他能多问自己几句,时潇的脑回路很简单,问就代表关心,不问则反之。
想法一出,时潇对自己轻嗤一声,想这么多干什么,这样未免也太矫情了些。
她不知道的是,这个男人看过的兵法套路太多,更是熟知“欲擒故纵”这一套。
更何况,以季景曜本身的人脉,若是直截了当的问出口那才是不正常。
看到男人面无表情的那张脸,一秒后时潇便收回了视线,拿起放在桌上的手包,低声问:“那我走了?”
季景曜叫住她:“等等。”
时潇回眸:“还有什么事?”
“不准备换身衣服么?”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现在身上的衣服,皱了皱鼻子:“……”
今晚她是去见陈导,就穿毛衣长裤这种休闲装怎么行,而且这衣服她都穿了两天了。
下一秒,男人沉冷的嗓音就在她耳边响起:“你还是先去一趟服装店,司机马上到。”
这什么情况?原本他就赚的不多,花钱还这么大手大脚的,连司机都请上了?
一个支队长而已,至于摆那么大的架子吗?
时潇右手提着包,睨他一眼,眉心拧得更狠:“……还有司机,季景曜你是钱多烧的?”
男人抿唇不语,眉眼间却浸染上一层意味不明的笑。
不对,有时候警局为了办事方便以及减少些意外,好像也会聘请经过职业训练的司机来着。
季景曜刚才口中的司机没准儿正是支队的人呢,自己刚才到底在胡乱说些什么啊,还把他怼了一通。
意识到自己刚才语气不太好,时潇轻咳一声,问:“支队安排的?”
“嗯。”
男人的语气其实略带反问,但时潇没在意那么多,只当他是默认了。
她心底刚才窜上来的怒火成功被压制,语气稍微变得有些软:“但我觉得,人家司机毕竟是公职人员,又不是为你一个人服务的,以后还是不要这样了。”
季景曜双手抱臂,对上她的视线,唇角噙着微末的笑意,语调不咸不淡:“他的确是去办正事的,只是顺带捎上你。”
“……噢。”时潇嘴角抽了抽,她好像又说错话了,似乎还有点自作多情。
几乎是一瞬间,她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时潇想要逃离尴尬现场的心无比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