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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文(下)(1/2)

小文停顿了一会儿,又慢慢的冷静下来,他接着往下说到:

我和弟弟知道,妈妈已经死了,家里现在只剩下了一个恶魔爸爸,我们很害怕,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们又跑了出去。

再被抓住,就让爸爸打死我们,他已经打死妈妈了,他是个魔鬼。

可是我和弟弟刚出门,就看到那个初中生姐姐坐在我们家门口哭,她看到我们,就对我们说:“如果可以的话,今晚来我家里过夜吧。”

她的爸妈很好,妈妈和我妈妈一样温柔,我们一来,就为我们重新做了饭,爸爸也不会像我们的爸爸一样凶巴巴的,总用慈爱的眼神看着我们,我很羡慕她有这样的一个爸爸。

“我对不起你们,也对不起你们的妈妈。”姐姐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我应该自己站出来,告诉他们,是我买的票,告诉他们,他们做的一切是多么的罪恶。”

她的妈妈把她搂在怀里,她的爸爸叹了口气,就对我们说:“你们的妈妈,她不是本地人,她是被卖到这里给你们的爸爸做媳妇的。”

“村里人都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认为你们的妈妈既然是被买过来的,就是我们村里的人,虽然我们两夫妻都知道,这是在犯罪,但那时候我们已经有了芳儿,我们不能和村里人斗。”

他用宽厚的大手抹了把脸,接着说到:“你们的妈妈起初跑了很多次,每次村里人都帮着你们爸爸抓人,她每次被抓回来,都要遭到毒打,直到有了你们,她就不再逃跑了,我们都以为,她以后就会安安稳稳的生活在这里。”

“可是她没有,她还想带你们走,而我们唯一的女儿,我们把她送出大山送到县里去上寄宿学校,她受到了好的教育,她有了明辨是非的能力,她想帮你们,甚至瞒着她的父母在做这些事。”

“当我知道有人为你们买了车票,我就想到了我的女儿,只有她才会想到这样做,也只有她才有能力,在周末回家前能去一趟车站买到票。我也很为她担心,但那一刻,我为她骄傲,我的女儿,没有被愚昧无知蒙住双眼。”

“村里其他人的无知,使他们挡住了你们通往自由的路,我的女儿,因为没有足够的能力,帮不了你们,而我,我是没有这个勇气啊。”他向后仰倒在椅子的后背上。

我们不会怪他,也不会怪那个姐姐,妈妈曾说过,村里人都是盲的,他们看不到法律,看不到人类应该拥有的自由,看不到人性,他们把自己封锁在这个小小的村庄里。

我想到曾经在图画书上面看到的一种鱼,那种鱼没有眼睛,因为它们终生生活中狭窄而黑暗的洞穴之中,不用睁开眼睛来看世界,所以久而久之,它们就变成盲的了。村里人也是,他们看不到外面的世界,终生闭着眼睛,如果有人睁开了眼,就会被当成异类受到迫害。

我们不知道是谁通知了警察,但许多警察来了,村里不通公路,但他们就这么翻山越岭走了过来。

村里很少见到外来人口,他们以恐惧而好奇的目光看着他们,在穿着警服的维持秩序的男人,和安抚村民情绪的女人中,一位老者显得格格不入。

他一看到我妈妈的尸体,就扑了过去,趴在上面痛哭流涕,他叫她女儿,并对着围观的村民怒吼,叫他们禽兽,又拉着警察的手,请他们立即枪毙凶手。

我和弟弟不想再待在这里,我们不是没有睁开眼睛的鱼,我们要去看外面的世界,即使已经没有了妈妈的陪伴。

我们走了很久很久,累了就睡在路边,有时候路边有人可怜我们,会给我们几枚硬币去买包子吃。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看到了妈妈说的几百层楼的大厦,蓝眼睛的欧洲人。

城里人真的很不一样,他们的皮肤白白嫩嫩,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他们不用种田放牛,马路上开着好多漂亮的小车。

虽然看到了城,可我和弟弟已无依无靠,我们晚上只能睡在被称之为天桥的大桥底下,吃饭店倒掉的剩菜剩饭。

有一天,我听到有人在说,梦之乡会接纳各种没有父母的孩子,会教他们读书,给他们穿新衣服,让他们睡在柔软的大床上。

可我和弟弟已经很难再信任他人,于是我们约定,一人在梦之乡待一个星期,每到星期天晚上,等大家都睡着了的时候,就偷偷对换,梦之乡有一处墙角破了一个洞,刚好可供小孩子钻出去。

我和弟弟长得很像,如果不把我们放在一起仔细比较绝对发现不了这是两个人,刚开始,我们一人一周过的很开心,甚至开始商议坦白这件事两人一起住进梦之乡。

但有一天晚上,我看到李婶在我们都准备睡觉的时候把我的一个小女孩叫了出去,我十分好奇,于是我就偷偷的跟在了他们后面。

李婶拉着那个小女孩走向了图书馆,赵院长曾说过,只有学习才能让我们获得未来,所以我们专门有一栋楼作图书馆。

我看见李婶拉着那个小女孩走向了一个书架,小女孩冲李婶笑着,我看着她的笑容也不禁也跟着微笑了起来,李婶递给她一盒饮料,一边看着她喝一边和她聊天。

我感觉有点无聊,正准备离开,却看到那个女孩软软的倒在了李婶身上,我感到有点害怕,随即便看到李婶用力推开那个书架,并掏出什么往门上按了一下,墙壁便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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