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这会是一月底,夜里寒风吹得人不敢露脸。城区外,一条很少有人经过的小道上,有一个穿着红色碎花裙,小皮鞋的女孩,拎着个篮子,哼着歌蹦蹦哒哒,整条路上都回荡着她的踢踏声,看得人心里发毛。
“小姑娘啊,你大半夜怎么一个人在这啊?爸爸妈妈呢?”一个男子路过停了车,摇下车窗。
女孩睁着大大的眼睛,笑嘻嘻地回答他:“爸爸妈妈……好像不见了。”
看这女孩的反应,像是脑子有点问题。这年头孩子生病养不起的父母太多,实在负担太重,扔了的也不在少数。但这孩子,脸蛋倒是挺不错……
男子朝她笑了笑,看着扎双马尾的女孩,说:“穿那么少冷不冷啊?跟叔叔回家好不好啊?”
女孩“嘻嘻嘻”笑了几声,咧开笑容:“好啊。”
一月二十四日,凌晨五点四十九分。
电话铃在分局值班室响个不停,值班的小警察揉了揉眼睛,拿起话筒,打着哈气说:“你好,这里是江城警察局分局,请问……”
“警、警察同志,这边有个死人。”
“死人?”小警察倏地站起来,睡意全无,“地点在哪?”
“曲江生态公园。”
刺耳的警笛声伴着天空中的第一线光亮,笼罩了江城这个原本平静安详的城市。
“闻科长,江城好几年都没出过人命案了。”开车的警察通过后视镜,看了眼车后座的男子。
男子身穿一件90年代复古风格的风衣,一条深色的牛仔裤,模样介于青年与成熟男人之间。
据说虽身为公安人员,但却和流氓地痞厮混一起,成了这一片的大哥大。不仅如此,还黑白通吃,上头有人罩着,好像亲爹还是国家哪个部的一把手。
此刻传言男主屈着两条长腿坐在车里,纡尊降贵,模样和局里那些花痴念叨的一样,三分帅气,七分俊朗,就是一双眼睛太过招人,犯着桃花相。
那警察接着说,“据说死的十分恐怖,像是被吓死的。”
“嗯,到了再说吧。”被称呼“闻科长”的男子摸了下没来得及刮的胡茬,打断他。
“曲江生态公园”是前几年规划出来的,原本就是个野林子,可能资金不够,开了几条小路,除了在外围设了个小值班亭,挂了蓝色的几个大字在那,其余的也没什么了。唯一的两个摄像头,都离案发地点几百米远,第一批去的警察查过了,除了被害人,昨晚就没人进过这里了。
黄色的警戒线绕着树围了一圈,里面几个警察在勘察现场,这边还有个在询问报案人员。
“我是这片的环卫工人,今早过来清理的时候,看见一辆白色轿车停在这路上,门还开着,车里却没人,我就想着是不是有人喝醉了,半道下来尿尿,就直接躺地上去了。查酒驾严,不少人喝了酒都往这条路上走,以前也遇到过。我就往四周看了看,看见前面有只脚露了出来,我就走过去,想给他喊醒,结果刚过去,就看见,看见……”报案人说着说着,脸就白了一片,好像回忆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警察同志啊,我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见过听过的比你的多,你把这些警察同志都喊来也没用,那不是人杀的,是那玩意害死的啊!”
“闭嘴!”负责记录的小警察瞪了他一眼。
闻既一下车,听见的就是小警察的呵斥声。
这的确不是人害死的,四周除了这些人为制造出的嘈杂声,整个林子,连个虫叫都没,是个有些厉害的东西,现在还能在空气里闻到那东西的腥臭味,令人作呕。
这小警察,脾气不太好啊。肾气虚,肝火旺。
“我是江城公安局鉴定中心的闻既,带我过去看看吧。”闻既笑眯眯地露出一口白牙,体恤民情地将小警察带走,刚走两步,就在脚边看见一张卡片,闻既弯腰捡起来,只看了一眼,便揣在了口袋里。
“怎么了?”
闻既笑笑:“没事,东西掉了。”
死的人四十岁左右,皮肤青黑,两眼已经不见了,剩下两个黑洞,肚皮鼓鼓的,手指向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正常的人体构造根本不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