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既开着车,吹着江城冬夜的冷风。快到年底了,路两边装饰灯红红绿绿。
小时候把林骆远胳膊弄伤,闻既内疚了好长时间。那么好看的小孩,身上要是留了一道疤,多让人难受。
车子开到天桥的时候,闻既拍了两下靠在自己身上的林骆远,“醒醒,你家住址告诉我。”
林骆远被扰了睡梦,往他身上蹭了蹭,回答他的只有平稳的呼吸声。
闻既叹口气,将身上的大衣紧了紧,开车往自己的小公寓去。
大半夜的,他又不知道林骆远住址,总不能把他扔在他公司门口,除了带回去还能怎么办。
小区车库里横七竖八地停的到处都是车,闻既费了些力气才拐进自己的车位。哪天要投诉一下物业,管理的太差了,自己那小破车刮刮蹭蹭无所谓,迈巴赫给人家撞了下,怕要把自己下半辈子搭进去。
闻既熄灭车子,走到林骆远那侧拉开车门,“醒醒,到了。”
林骆远还是无动于衷。
无可奈何,闻既将身体伸进车里,拽起林骆远,将他半托半抱了出来。林骆远比闻既个头还要高点,虽然看着瘦,但上手一摸,肌肉线条还不赖。碍于闻既平时疏于锻炼,拖着他实在累的够呛。
车门“嘭”地一声关上,林骆远听见声音机灵了一下,软趴趴地靠在闻既身上半醉半醒。
“车里有个蛋糕,给三叔的,三叔喜欢。”说完又倒了过去。
闻既微微一怔,咂两下嘴,一边扶着他一边开车门把后座的蛋糕拿起来。
吃饭的时候,闻既不喜欢吃牛排,只吃了几块,之后就放下叉子,一勺一勺的挖蛋糕吃。没想到林骆远还特意记着了。
有钱人还真的是闲得慌。闻既良心被狗吃了的半天只想到这一句。
到了门口,闻既费力地把林骆远靠在墙上,“站好,我拿钥匙。”
林骆远微微睁开眼,灯光昏暗,看着闻既的身影,身体突然往前一倾,把他围在了一个死角里。
闻既皱眉,“你又怎么了……”
林骆远低下头,离着闻既只有一厘米的距离,声音有点委屈,“三叔,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闻既咽了口唾沫,这崽子怎么长大了比小时候还磨人。
无奈道:“没呢,三叔在开门,开了门就带你进去。”
闻既把林骆远往床上一摔,气喘吁吁地拿起一杯水猛喝几口。
累死他大爷的了。
林骆远躺在床上,皱着眉,不舒服地动来动去。
原来再风雅倜傥的人,喝醉了,也会变成二百五。
闻既看着林骆远,福至心灵,把他拽起来,面对面和他坐着,说:“你们家,算卦最厉害,要不你给我算一卦?”
林骆远喝醉了,脑袋不太灵活,反应了半天才知道闻既在问什么,大着舌头的回他,“算……算过了。”
“算过了?”闻既摸着下巴,“那你说说,都算到了什么呀?”
林骆远依旧大着舌头,“无、无……无后。”
“无后?”闻既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拍在他头上,“小崽子喝懵了吧,你他妈才无后呢。”
“嗯,”林骆远竟然表示赞同,继续结巴道:“我……我也是无后。”
闻既:……
果然是醉的不轻。
闻既无可奈何地把他放下,脱了鞋子,又拎了个枕头过来垫在他的脑袋下面。
“这酒量,喝什么酒。”闻既站在床前,用脚拨弄了他两下。
“哮天犬,过来吃狗粮。”闻既转身大喊一声,一条黑狗闻声蹿了出来。
别人的狗都是主人一开门就蹿了出来,高兴地吐舌头摇尾巴。他家哮天犬除了吃饭,其余时间连搭理都不搭理闻既。
改天还是要炖炖狗肉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