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天界之后我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做好乔装摸去了魔界。真的......太久没有去过那里了。
过蛊惑之路的时候我没敢半刻停留。只是疯一样的冲过去,忽视那个柔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不敢去听,不敢去看。我怕这一次......也许我真的会回头。
魔界所罗河畔常年开放着秾艳血红的曼珠沙华,而我坐着小船途径时,硬梗却只有妖绿的叶,凋零之后的花萼上光秃秃的,寂寞无依。
生生相错的曼珠沙华,花叶永不相见,叶芽初绽时,曾经的芬芳早已落入尘埃,化作芳泥。
我一直很好奇路西法喜欢这花的原因,也曾数次询问过他。可那时他总是用唇舌堵住我的嘴,然后用腻到要命的目光注视着我:“你的头发和它是一样的颜色。我觉得很美。”
我拿起一缕红发,细细端详。又望向那片已是浓绿的植株。
不由得想象,若是花与叶一同绽放,那又是如何?
我对这个念头感到不屑。
若是花叶同生,那么曼珠沙华也就失去了那份凄美,不复纯粹。
在街上不断有人盯着我,回头率倍高。我很是不自在,正好前方是一家酒吧,我走进去。
显然这里不像鬼魂酒吧那样高档,人群纷扰,音乐嘈杂,尖叫与欢呼一片片。台上的钢管女郎扭得相当Happy,人界对这种Bar有个很合适的叫法:夜店。
我找个位置坐下来,点了一杯度数不高的酒,看着别人狂欢。
一缕酒红色的发落出帽檐,在黑暗中旋转灯光的辉映下泛着靡丽的光泽。
一双涂着光艳的红色指甲油的手轻轻搭上我的肩膀:“一个人?”声音带着一分诱人的沙哑。这是一个妖艳的恶魔女人。我抬头看她一眼:“喝一杯?”
她看到我的脸时一愣,随即压低声音:“你是米迦勒?”
她认识我。借着微醺的劲,我对她微笑。她伸出鲜红的小舌舔舔唇,轻轻挠挠我的脸,低声说:“我现在就可以告诉别人米迦勒在这里,你说他们会不会把你吃了?”
她的指甲尖尖。
跟这个女恶魔聊了一会。聊的热闹过头,她竟拉着我说要带我跳舞,我正打算拒绝,却瞥眼看见角落处同样披着斗篷的人。他正看着我。
斯洛克?
还未来得及深思已被女人拉进了舞池,她笑得很张扬,别有一种自信的魅力。她开始扭动肢体。本来这种时候不给予关注是件很没礼貌的事,但是斯洛克一直盯着我,我总是忍不住分心去看他。
她顺着我的目光看向斯洛克,又看向我,带着深思的眼神。她叹一口气:“早知你对女人不感兴趣,我竟然还想试试你直不直,唉,真失望。”她戳戳我的胸口,嘟着嘴走开了。
我没有挽留,就这样留在舞池里看着斯洛克,感到很郁闷。我来玩玩,他也跟来做什么?
身边的人群嘈杂扭动依旧。有一个词很适合形容:群魔乱舞。
斯洛克起身走过来,脱去了斗篷,露出底下穿着的黑衣。已有不少女人关注他。
但是他只是看着我,走来。
酒劲上来了,我脑子虽然很清楚,但是胆子大了不少。我没有躲避。
给他盯得有些毛毛的,但是我竟然毫无惧意,与他平静的对视。他走到我面前:“偷偷地跑掉也不打个招呼。”我忍不住笑:“你还跟踪我。”跟个抓小三的原配似的。等等。这比喻有些诡异。
他凑近我,近到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会跳么?”我俨然:“会是会一点,以前在人界的时候......”他笑的近乎妖异。
我伸手大力把他推开,仰头用下颚望着他。斗篷落下,飘扬的发飞舞在空中,染成丝丝郁紫。
他对我刹间的变化微微一愕,随即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