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弃明投暗的小鬼，墙头草。

没有注意自己的思维怪处，我拨拨鬓前的发，微微笑着注视他们。

斯洛克刮刮哈尼雅的鼻子，允诺了他。然后他抬头看到我，嘴角的笑意依然，却因眼神的深邃显得神秘。

翌日，第一重天，卡冷镇外的原野。风卷来芳草初生的气息，带着暖洋洋的慵懒味道，吹起一盈盈绒白的微小花伞，使人呼吸顺畅，神清气爽。

哈尼雅在青草茵地里跑来跑去，可是风筝就像是在跟他作对，任他如何摆弄都不肯飞起来，蔫蔫地被他拉扯着拖在地上。时不时升起来一点，却又无力地任引线的那端牵引，与风无缘。

斯洛克在旁边看得好笑，上去拽住疯跑的哈尼雅，低声在他身边说了些什么。

哈尼雅睁大眼，脸庞竟然沾了些灰尘，扑得有点脏脏的。“要这样？”声音尖尖脆脆。

斯洛克接过他手中的线拐，对哈尼雅说：“来。”

哈尼雅抓着风筝，不断的奔跑，变换着方向。

斯洛克则是握着线拐，慢慢放长线。

风渐渐托起哈尼雅手中的风筝，像魔法一样，它脱离了支持，在天空中越飞越高，越来越远。

哈尼雅的笑声如银铃。

春天…多么美丽。除却蓝天，白云。油亮青嫩的草地，还有开了漫漫田野的，飘散的蒲公英。

斯洛克把风筝全交给哈尼雅，陪在我身边一同站着，望向快乐的孩子。

他转脸来看我：“坐下来吧。”我就着草地坐下来，抬头看他。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他白玉似的下巴，明亮的眼睛，还有…鼻孔。

分外奇怪的角度。

他坐下来，握住我撑着地面的手，温暖的手心却在瞬间有点灼人。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其实佐罗最近也开花了，很漂亮，要不要去看看？”

我看着左手上的两条精致的银链，因为失去了一个主人而团聚在一起，只有沉默能读懂它们的孤独无依。“嗯…嗯。”

斯洛克笑得很漂亮：“佐罗的花很小，是米白色的，一共有七瓣。花开的时候开得满树都是，很壮观。你去的时候还会有花瓣落下来，风一吹，就像春日的雪花。”

我听得神往：“那这么说，佐罗还会结果。”

他点点头：“应该会。不过现在我也不清楚它的果实会是什么样子。它的花季会持续十多年，结果是以后的事。”

那这个…能吃吗？

我不禁轻笑。

看见我笑，他思索了一下，眼神流转间若红水晶的流光。

我们之间忽然沉默下来，最后还是他来打破这个平静：“那个孩子…最近很少来找你了。”

我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他说的是麦森，我摇摇头，轻叹一口气。

“他很喜欢你。”

“他太小了。不懂的。我只把他当孩子。”

“真的？”他望着远处，不知是在看天空还是什么。他笑得清浅，明明是在说不相信。

他忽然转头，凑过来双手撑在我身侧。我对他这种时不时、突发性的强势有些不适，抬眼看他：“…没有骗你。”

他的笑容此时看去竟然有一点调皮，他轻如落羽一般吻了我的唇：“那你还会和他接吻。像这样。”

他轻轻分开了我的唇瓣，舌滑进来与我深浅纠缠。美好的风景之下，他的温柔醉人，迷离了理智，迷离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