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在嫉妒，如今还在逃避。”

“闭嘴！”莫千翼突然“哇——”的吐出一大口血，突然凑近了杨月琼的脸，又快又急的说：“你当我为什么要留下你一人？我如今至少还能手刃仇人，可是你……你现在连手刃仇人的机会也没有了，你这一辈子没了家人，也报不了仇——”

说罢他后退几步跌回了床上，将那玉匣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不好！”

众人一惊，想要赶过去拦住他，但是碍于室内的迷药不敢轻举妄动，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慧空直直的跑进去了。

“胡……回来！”楚留香伸手想抓，但是却抓了个空。

慧空没走几步就跌在了地上，但是他内力比杨月琼要深厚的多，很快他就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了莫千翼的身边。

“解药。”慧空伸手。

“这有不是什么毒药，你们过一个时辰就能活动了。”

“我不是说这个，”慧空摇了摇头，把手往前伸了伸，“我是说你的解药。”

“没有解药。”莫千翼突然笑了，“我这些年培育了无数种毒草，都没有解药，怎么，你还想就我不成？你救我做什么，反正把我抓回去也是要杀了我。”

“不一样的，”慧空摇了摇头，“你现在不过是在报仇，是在逃避，而不是在赎罪。”

“哈，哈哈哈，”莫千翼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咳出来几口血，染的半边脸都红了，“赎罪？杀人偿命，我这辈子都不会赎罪，我又没错。”

“你看着我。”

莫千翼一顿，嗤了一声，“……我为什么要看着你？”

紧接着他顿了顿，转过头来，“反正你都进来了，那就帮我这个将死之人做几件事吧。”

说罢不待慧空回答，他就自顾自往下说道：“第一件，帮我把我爹和我娘合葬在一处，把我葬在他们旁边，第二件，把这雪莲……埋入我父母的墓穴中，第三件点点……咳咳！”

他突然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眼中的点点星芒逐渐黯淡下来。

“……我希望你能把我的《毒经》完善好，这是我……这些年的……心血……”

莫千翼似乎已经没力气了，拿了几次才将《毒经》拿出来，放到慧空的手里。

慧空接过，看着那深蓝的封面半晌，再看向莫千翼时，眼中突然带上了些许的惋惜。

“你那是什么眼神……”

“没什么，”慧空摇了摇头，看向了手中的书，“只是……比起《毒经》，我还是……更希望看到《药典》。”

莫千翼闻言一愣，整个人突然颤抖了起来，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他的眼中滚落。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

渐渐的，他的身体不再颤抖，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终归于平静。

只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仍旧直直的看着雪莲，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死了。

啪嗒。

最后一滴眼泪从他的眼眶滑落，洇湿了身下柔软的床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