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疯”此时嘴巴都不带停地一个一个指着他们骂。

“张敬，你说你天天嬉皮笑脸的，能不能有个正形？”

“老师，我——”没等张敬回嘴。

“我什么我，闭嘴。”他打断了张敬的话，对着陆野就说，“陆野，你说你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就不干点人干的事！天天带头闹事。”

“还有你，郑强，知道什么叫不要脸吗？照照镜子看着你现在那样，我家狗都比你看着顺眼。”

听到这句话，几个人都忍不住笑了。

“你们还有脸笑，”教导主任说道，“要点脸吗？一个个都把脸给丢家里了？现在！马上！给我操场待着去。老规矩。陆野，你带头闹事，给我双倍。”

“老师，是——”程晏刚想说什么，就响起了陆野淡淡的声音，“哦。”

“哎，兄弟们，我腿已经感觉到了阵阵的疼痛。”

“保重了。过了这个星期我们又是一条好汉。”

“又来这招，还不如叫家长呢。”

“晚上多吃俩鸡腿补补。”

“这下又要丢人了。”

听着张敬他们视死如归地一言一语地说着，程晏一脸疑惑。

“程晏，”齐铭拍了拍他，“保重。”

程晏此时看着熟练地围着操场做着青蛙跳的齐铭他们，顿时无言。

一个个一边跳一边还用力喊着，

“我不是人。”

“我不是人。”

……

顿时操场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我不是人”的声音。

路过的学生此时都忍不住笑起来了。还有和他们熟的走过来开着玩笑说：“呦，张敬，今天又是不做人的一天啊。”

“滚犊子，信不信我打的你不像人。”张敬没好气地说道。

“嘿，动物还会说话了。神了。”

“旁边的那个，是想跟着一起做吗？”'张三疯'走过来，吓得人都跑开了。

“都给我认真做啊！声音大点，别跟女的一样，打架的时候力气那么大。”他顿了顿，吼道，“123， '我不是人'，开始 。”

“哈哈。”人群中有人笑了。

“老师，你就不能换一招吗？每次都一样，太丢人了。”有人抱怨道。

“呵，对付你们，就这管用。让你们一天天到晚在学校装威风，充老大。”教导主任说着，还踢了他一脚，“快点。”

“对不起你们啊，本来是我一个人的事，还连累你们，我去和他解释下。”程晏一边做着，一边说道。

“没事，你说了他也不会听，反而觉得我们让你一个人顶罪，罚得更重。在他眼里我们就是这种人。”张敬在旁边说着，看了一眼在一边监督的教导主任，又说了句“我不是人。”

“对，以后都是兄弟了。你帮了我家陆哥，算还你的。”叶凡说道。

“嗯嗯，你的个性，我们喜欢。”

“程晏，你都是为了我才……”齐铭一脸愧疚。

“不是，也是为了我自己，不这样，他就会没完没了。”说完看了眼陆野。

陆野一直很安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即使是做着如此滑稽的动作，也没有让人觉得很搞笑。反而觉得他整个人有了生气。

两个小时后，在程晏跳到怀疑人生的时候，'张三疯'终于喊停了。

“好了，剩下的都给我回去。陆野，你接着跳。”

此时郑强他们那伙人都跟解放了一样，连忙一个扶着一个走了。

程晏没有起身，跟着陆野继续跳着。陆野侧过头看了程晏一眼，没有说话。

张敬、叶凡、齐铭和几个他们这边的人也跟约定好了一样接着跳。

“你们！”'张三疯'气的说不出话，“行，还挺讲义气。那就给我接着跳，没两个小时不准停。”说着就准备走了，“记得还有一个星期的惩罚。”

“罚就罚，谁怕谁。”张敬在一边嘟囔着，还不忘和程晏说，“程晏，接下来一个星期，你就得和我们混在一起接客了。”

“？”

“能不能好好说话？”叶凡瞥了一眼，日常怼张敬中，“什么叫接客，没文化，我们这叫迎宾。”

“……”

“哎呀，就是从明天开始，每天一早站在校门口跟个傻子一样对着进来的同学说“早上好”，然后打扫一个星期的学校，而且还是整个。”齐铭看着一边疑惑的程晏，解释道，“'张三疯'净想着一些损招，不叫家长，也不体罚我们，就是想让我们丢脸。”

“能不来吗？”程晏想象了下自己的样子，抗拒道。

“接着跳和那个你选一个。”

“我还是接客吧。”

“哈哈。”

“诶，对了，要不等会大家一起吃饭吧？就去磊哥那里。”张敬说着，揉了揉腿，“靠，累死老子了。”

“哪？”程晏问道。

“哦，就是上次你说好吃的那家店，也卖烧烤的。”齐铭插了一嘴，“我们的人都叫他磊哥，是我们学校毕业的。”

“对，还是陆哥他邻居。”

“去去去，好久没去了。”叶凡道。

周围的人也都附和着。

程晏想着看了眼陆野，想起上次那个老板说的话，难道陆野家……有什么……

发现程晏正盯着自己，不习惯的陆野“咳”了一声，转移了他的注意。

“怎么了？”陆野问道。

“没事，就是……觉得，”想了想又没接着说，“谢谢你啊。”

“你已经说过了。”

“诶，”反应过来的程晏笑了笑，“不是谢谢你帮我，而是谢谢你。”

没听懂的陆野没有再问。他本来就话不多。

程晏没有说的是：谢谢你，陆野，让我认识了你们。

虽然现在他的腿已经快没了知觉，但是看着正在掐架的叶凡和张敬，和自己聊着天的齐铭以及没有说话的陆野，程晏突然觉得自己的选择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