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濮阳邵宇这样说,严子川舀了一勺粥喂进嘴里,点点头,含糊不清地:“好像是这么回事哦。”
濮阳邵宇笑了笑。心中却在腹诽,也不知道这人是傻还是单纯,还是真性情。
严子川一边吃粥一边问:“濮阳公子,你真要前去昆仑寻医吗?”
濮阳邵宇要去昆仑的事是他的心结,此去万里不说,还可能这人一走,以后相见不得。
“亲人病重,不能不救。”濮阳邵宇回答道。
“可那些修仙门派不是那么好进的。”严子川道,“学成得道就更不容易了吧?”
“容易与否都得一试,倘若得门派中人愿意出手相助,就再好不过了。”濮阳邵宇淡淡回应。
“你一个人前往昆仑,我还真是不放心。我还是陪你去吧?”见濮阳邵宇不改初衷,严子川盘算了半天,也只有这么个说法勉强可以拿得出手,“我计算过,只要我们路上不耽搁,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了,我还是可以回来参加科考的。”
说话时,严子川心中懊悔,自己当初为何不勤学苦练啊,要死自己道术高深一些,是不是就能帮濮阳公子了?他就不用远赴昆仑?这个念头也只是转瞬即逝,本门派同为道家不错,但与修仙门派还是又本质的不同,就算自己精通本门功法,也未必帮得上忙。严子川内心一阵失落。
“就算时间来得及,你不用复习吗?你们湘南派以捉拿石妖为己任,如今石妖出现,你不去捉妖?”
濮阳邵宇实在觉得好笑,这人怎么跟牛皮糖一样呢,粘上还去不掉了。自己跟他不过偶遇,好像不熟吧?
“学习是个漫长的过程,哪能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呢。”谈起学业,严子川很是得意地道,“我觉得自己已经学得很好了,不用复习也肯定能一举高中。至于石妖,我现在又还打不过它,留下来也没用。等我把道术练好了,再对付他好了。”
话还能这样说,濮阳邵宇觉得这严子川说瞎话的功夫比自己还厉害,不过面上他还是保持很感动的神情:“可是大夫说你现下需要多休息。”
严子川舒展几下胳膊:“嗯哼,你看,我真没事。那是大夫为了多要诊金,瞎忽悠的。”
“......”濮阳邵宇突然觉得自己说瞎话的本领比不上面前这人脸皮的厚度,再说下去也是徒费口舌。俗话说不与傻瓜论长短,濮阳邵宇敷衍道:“再说吧。”
说着将严子川吃过的粥碗拿起,准备送回厨房。
严子川如今已经醒来,看他插科打诨的样子,想来也是无事。明日一早自己便离开,到时候这牛皮糖愿说多久说多久。只是迈步之时,感受到一阵阻力,他低头一看,严子川正紧张地揪住他的衣摆问:“你现在不走吧?”
濮阳邵宇无奈地笑笑:“我连午饭都还没吃,孟家姐妹忙于生意,你的药没人煎,家人虽患重病,却是慢症,我也不急于这会赶路。”
“哦,那就好。”严子川松了口气的同时松了手。
濮阳邵宇离开后,严子川闲来无事打量起两人所住之处。
两人所住的房间相较天香楼这天下第一楼的名气来说,环境实在是寒碜。不仅如此,孟烟霞还将俩人安置在一个房间,足以见得此人精明小气。不过对于孟烟霞这个小气的安排,严子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十分欢喜。
至于为什么欢喜,严子川也并没深想。
到夜晚睡下的时候,月光从窗口照射进来,洒了一屋星辉。严子川偷偷睁开眼睛,打量着对面的濮阳邵宇。睡着时的濮阳邵宇比醒着时的他少了些冷漠的气质,多了些柔美。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男儿,严子川心道。灿若星辰的眼眸,严子川端详一番,可惜现在是闭着的,见不着;凝脂般的肌肤、黑似的长发、扇子似的睫毛,还有樱桃样的嘴唇,这些在月光下越发柔美......难怪自己之前会把一袭白衣飘飘的他认作女子。
哎,想什么呢。严子川被自己的这些念头吓了一跳,他这是怎么了。对方可是男儿,不是女子。严子川赶忙闭上眼睛,心中赎罪,念起道家的静心咒。
这时,他突然接到爷爷的传唤信息,那是他们湘南派独有的联络方式。严子川再度偷偷睁眼,发现濮阳邵宇还熟睡着,于是悄悄起身,穿上衣衫、鞋子,点着脚尖,轻轻拉开房门出去。
严子川前脚刚出门,濮阳邵宇便睁开了双眼。一双灿如星辰的眼眸在月光下越发深邃。他略一思索,便起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