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师姐！”邱月舷就像是踢石头似的踢着这个方块朝她奔来。

东方星河的胳膊还打着绷带，见她跑过来关切道：“怎了？”

“师姐，你在东方家的时候……除了被送进牢房，你开心过么？”邱月舷避开她右手没好利索的部分，很是撒娇地扑了过去。

东方星河想了想，摸着她的头发：“很少。”

邱月舷又问：“那其他的师弟师妹呢？师姐觉得他们如何？”

东方星河默不作声，邱月舷似乎是在等一个答案，她又不好不说，思索了一会儿，东方星河还是如实相告：“我不晓得。或许有人欢喜，也有人憎恶。”

“那……师姐，若我当了掌门，你会欢喜还是憎恶啊？”

东方星河先是有些难以置信，随后又沉默了。

“如果我像东方焱那么坏，你会不会杀了我，自己当掌门呀？”邱月舷钻出她的怀里，坐在对面，啃着零食，笑看东方星河的举动。

她凝视邱月舷：“唉……月舷，你，真的要这样么？”

邱月舷一手托腮，坏笑道：“当然啦～”

东方星河坐在她对面，邱月舷逐渐被惊呆。

接下来，东方星河几乎是与她说完了一年份的话。这才是真正的大佬，隐藏的话唠，内心之丰富心思之细腻让邱月舷都震惊了。

“月舷，我会帮你，但我只能发挥出三成功力，必要的时候，我会自行了断，不累赘你。你握着我的手，调整呼吸……感知一下我的共生蛊。”

邱月舷照做，她难以置信地扯过东方星河，仔细看她浅粉色的眼睛。

“师姐……你的眼睛……原本不是这样的，对么？”

邱月舷想过，自己当上了东方家掌门，就替东方星河取蛊。

但现在……从小瞳色异于常人的东方星河，那双真.桃花眼，是普天之下独一无二的，美得让人只看一眼，就宛如置身万顷桃林，毕生难忘。

然而，这粉色的眼睛，不过是蛊虫吃掉了她原本的眼睛。仔细看去，她瞳孔里皆是密密麻麻的东西，邱月舷甚至还能脑补出它们的蠕动。

取蛊，无论是否成功，她必瞎无疑。

“月舷，我没事的，你听我说：宗主东方焱她待你凉薄，是由于嫌弃你的母上，但仅此而已，她绝无刻意杀你之心。这般说来，你可能不信。正是因为你没那么重要，所以就……我与你说这个，因为我看到的她，与你看到的是不同的。”

“她从未用蛊虫控制过我。月舷，我身体里的蛊虫，取不出来的。强行取蛊必死。你可以理解为我是一个蛊虫的容器，正是它们，我才有活着的可能。无论是休眠或是活跃的蛊虫，我体内有近百种。”

邱月舷“……”邱月舷暗自吐槽：师姐你没有变异真是太好了……

“东方家修士，寿命有时比一个凡夫俗子还不如，若是这般，还修什么仙？三百年前，东方家创立之初，就是有五大长老，那时有一位传奇色彩的女子，她是第二任掌门，名曰晚娘，活了七十岁。这是东方家大多数人都知道的事。我查过典籍，晚娘暴毙，并非像我们所学到的那样，是寿终正寝。”

“五大长老现在年逾百岁，但到底真的是一百岁吗？如今，没有一个人知晓他们的真实身份，五大长老从未出过后山禁地。也没有一个人去看过他们。”

东方星河说到这里，邱月舷沉思道：“怎会有人不好奇？不过那后山禁地是挺吓人的，我小时候还真不敢去。要么，五大长老根本不曾存在，要么，就是见过他们的人，除了掌门，余下的都死了，你是想告诉我这个？”

东方星河点头，继续道：“没错。以及，东方家先祖据说是精通岐黄，有小医仙的盛名，但现在的东方家，皆是与人测天道，帮人走捷径，用人骨堆出一片虚无的鼎盛幻像。”

邱月舷从未想过这些，不过听东方星河这么说，还真就有点意思。

东方星河继续道：“或许你不知道，蛊可害人，也可救人，只是时至今日，东方家发展的，皆是些个折磨人的祸害之蛊。但即便这样，有人就是不适合养蛊虫，接种后，人与蛊，总会死一个。如你所见，这是东方家短寿的原因之一。蛊虫也因此，灭绝了很多种。”

邱月舷愤恨道：“所以东方焱拿你当容器？因为你的相容性高？就要受这般折磨吗？你就成了她天然的蛊虫收集器？”

东方星河笑笑：“我若说我没事，怎可能？但随着蛊虫数量增多，我日益发现，我甚至不需要吃什么解药，也未像那些不听话的师弟师妹，被控制，疼得死去活来。”

“东方筵为何会恨到卸了我？她想找控制我的东西，抓把柄。找了很久，都不曾找到。其实，前宗主已经把它毁了。”

邱月舷震惊了……毁了控制蛊虫的物件，宿主会当即爆发，人就死了啊！可是东方星河活的好好的。治好了全身脱臼，不仅活蹦乱跳，还会笑了！

“所以说，你不仅是个容器，也在一定程度上，不受控制了？”邱月舷问她道。

东方星河继续回答：“可以这么理解。我从未觉得我会是宗主，更没有必要与任何人抢。若是从前天真，定会觉得五大长老可能要有第六个存世了。但事情并不简单。东方焱死前，总是有几日不停的找我，没什么事，不过是喝茶聊天，但好似总想说什么却说不出的样子。她过世的时候，紧紧抓着我，还是要说什么的样子，哽咽了一会儿，就不动了。”

邱月舷沉思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三五一十五，一千二加六十……嗯……还得再找个凑数的。”

东方星河疑惑道：“月舷，你说什么？”

邱月舷回神：“啊，没啥，就是，赶早不如赶巧，我们去东方家后山禁地吧！”

东方星河：“你确定要现在吗？”

邱月舷笑笑：“当然不！我怕打不过，以防万一，我们身处万兵阁，还怕凑不够二百五么？”

东方星河：“？？？”

万兵阁二掌柜翌涵正与n多小姐姐沉浸在温柔乡中，邱月舷偷偷溜进去，隔着屏风咳了两下，许久，她黑着脸披着一件大氅走出来：“邱月舷你急着上坟啊！什么事！”

邱月舷啃着肉干道：“嗯……给别人做法事，物理超度那种的。想跟我们二掌柜借个得力的帮手。”

翌涵看看她，拍手道：“你们几个，穿好衣服出来！”

听得屏风之后，莺莺燕燕的嬉笑，皆应声曰“诺。”

邱月舷连忙制止：“不不不，这几位姐姐都太厉害了，我还是个萌新，她们之中，谁去那都是……”

二掌柜不耐烦道：“不用出来了。少废话！你要谁？”

邱月舷想了想：“我们这儿，修为最差的就行。”

“那就只有你了。对了，现在比你差的还有你师姐。”

邱月舷：“……”

“除了我……”

二掌柜想了想：“妖魔不限吗？”

“没错。”

“这样吧，我给你个牌子，你去长虫那里领条狗，魔犬，大概……魔化程度五百到一千年不等的样子，好一些的和你差不多。”

邱月舷脸上笑嘻嘻，心里mmp……还是非常开心地接过了租用魔犬的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