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虽然早先一步到了镇上,却不知在忙什么,一直未见人影。三个人两间房,势必要有两个人挤一间房,殿下从小受的是高等教育,最是尊师重道,立马表示钱师傅老胳膊老腿路上辛苦自必不说,必须独居一室好生休憩。可占嬴打死不肯,坦荡荡的称自己要和那条死蛇一屋,粗粗算来也是两个人头,不由分说的将他赶去了钱师傅的房间。
今日好了,又来了姓陆的道士,四个人怎么着也得平分俩屋。照占兄弟与道士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架势,铁定是不能和谐的同睡一条大炕了。殿下见缝插针,主动为占兄弟排忧解难,留下来给占兄弟暖床。
占嬴眼疾手快的拽住腿脚慢一拍的陆雪臣,凤眼一瞪满脸猥琐的皇子殿下,“你还去那屋睡!”
“凭什么!”玄素不干了,自己都这么体贴的为他着想了,怎么还不知领情的赶他走?
想他堂堂一朝皇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少人想要爬上他的床他都不屑一顾,偏偏到了占嬴这里,十几年如一日的拿热屁股贴冷炕,这让振臂一呼莫不屈膝伏从惯了的皇子殿下如何忍得?
占嬴很快就堵了他的嘴,“就凭你一身狐狸骚!骚气冲鼻,我怕熏坏了鼻子,彻夜难眠!”
“你、你······”
还没你出个所以然呢,就被利落的推了出去,“砰——”的一声,门板差点拍扁了殿下高挺的鼻子。
殿下犹不死心的在门外咋呼,拍的门板哐哐作响,“你别想这样就能把我甩开!我他妈这辈子还就认准你了!我告诉你,你不愿也没用,你迟早都是我玄素的!我等得起!”
“客官,别再拍了,咱们小店小门小户的,修个门也不容易,再拍下去就散架了······”楼下的伙计闻声匆匆赶来相劝。
被打断深情告白的三皇子心气一个不顺,娘炮瞬间彪汉附体,转手照准伙计拍了过去。
“去死!”
乒乒乓乓的一阵响动过后,门外彻底安静了。打完人泄完气的三皇子认命的去了隔壁,脚底板子踩得嗵嗵作响。
这厢俩人大眼瞪小眼,一阵默默无语。陆雪臣瞥了眼还被拽在手里的袖子,手臂微微一震便将占嬴的手甩开,神色古怪的朝里头走去。
青袍微撩,坐于桌前,陆雪臣取了桌上的筷子便准备填一填空荡了一整日的肚腹。
占嬴讪讪的跟着走了回来,越看道士别有深意的表情越是不自在,忍不住开口道:“那啥······他脑子有病,瞎咋呼的,你千万别信以为真!本公子顶天立地,可是清清白白的好男儿······”
陆雪臣匪夷所思的抬眼,星眸光华逼人,“公子不必与我解释。”
是啊!他干嘛急于跟道士解释,跟被捉奸现场的小媳妇似得,他才是脑子有病!
以前那是当道士喜欢男人,心里还各种鄙夷他,觉得自己特高尚纯洁。但自从鬼谷那晚之后,道士看他的眼神就跟看拦路的狗屎似得,避之不及,一切竟都成了自己异想天开,自我感觉良好。
见道士果然又是一副审视的表情,占嬴气呼呼道:“修道之人不是不食荤吗,这一桌子酒肉你也下得去嘴?”
陆雪臣泰然淡定的咬了一口烤饼,将筷子伸向了那盘灯影牛肉,面不改色道:“在下六根未净,只是寄养在师尊膝下的俗衣弟子,勿需恪守斋戒。”说着,便将那片纤薄晶莹的牛肉送入了口中,就着酥软的烤饼细细嚼咽。
占嬴瞠目结舌的张大嘴,好半晌儿才挤出一句,“我、我去洗澡!”然后心有戚戚焉的扭头去了屏风后头。
这世道真够邪行的,怎么好事全让他给占了?好命入得别人削尖了脑袋也挤不进去的昆仑高门,修得一身令人羡慕嫉妒恨的道术和风仪,还不用苦守斋戒,想干啥干啥,想吃啥吃啥。这跟当和尚还能娶妻生子有甚么两样?
简直比隔壁那位皇子都快意!
回想起那日在鬼谷外的草地上,两人身中yin蛇之毒,虽然道士一开始三推五拒的圣人嘴脸,到最后还不是一样情迷的不能自己,喘的比自己都急,顺水推舟的就把自己的便宜给里外占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