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黑衣人已经所剩无几,除了三两个犹在与陆雪臣和钱坤浴血奋战的,剩下的都是一地被撕咬的支离破碎不忍猝视的残肢碎片。那些死尸饱尝新鲜的血肉哪里那么容易松口,加上风大占嬴的吼声可能小了点,死尸们恍若未闻,仍桀桀森森的呲着牙寻找下一块好肉。
陆雪臣一边忙着应付剩下的几名黑衣人,一边脚不点地的制服身周狂化的死尸,因为隔得远,天色又暗,占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直觉道士此刻一定和他那个师弟一样将他定义为了丧尽天良的邪魔外道,那阴沉的眼神即使隔着数丈也能钻进肉里,勾带出血来。
看了眼见骨的右手,狠狠心又照着伤口撕了一把,刚有些凝固之势的鲜血一下子又涌了出来。占嬴厉喝:“都回来!”
灵血的香气明显比普通的血肉更有吸引力,嗜血成狂的死尸这才寻着浓郁的血香齐齐扭动身体,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撤出了陆雪臣和黑衣人周围。
突然,陆雪臣大声喊道:“子真!咒阵!”
白鹭正追着占嬴,闻言才想起自己的职责,顿脚回身一看,骤然色变。
就在他转身去追占嬴的时候,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咒阵附近,割破手指在咒阵外画了几道,笼罩在咒阵外面的金光霎时消散,白牡丹摆脱了禁锢仰头发出狰狞的咆哮,却被黑衣人不知用什么手法点住,看那架势似乎要将白牡丹带走。
白鹭立马止住追向占嬴的脚步,旋身一跃,拔剑朝那黑衣人刺去。
这个黑衣人显然是刚刚才冒出来的,之前一直躲在暗处没有现身,就在等这个间隙。与其他黑衣人不同,此人脸上没有罩黑布,却笼罩着一层朦胧的烟气,烟气将整个人的面容身形体态都掩盖住,甚至男女都无法分辨。他没有直接与白鹭交手的意思,一只手按在了白牡丹的天灵盖上,一只手在唇边嘬了声哨。
“小心!”
然而已经晚了,两双鲜血淋漓的手突然从地上竖起,死死的抓住了白鹭的双腿。竟然是刚才被死尸咬死的黑衣人。
占嬴刚刚将那些意犹未尽的死尸赶回坟圈里,见状噔时也有些傻眼。不会吧,他的血什么时候效用这么逆天了?一般情况下被走尸咬了的活人,要尸化也需很长一个过程,大多在尸化前就会被控制住或灭掉。除非有天然的条件和外力作用,已经死透了的人是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然尸化的。
这一回他可真的什么都没做,而那些黑衣丧尸一看也并非听他调遣。
显然,这几名黑衣丧尸是受了其他什么召唤醒来。
占嬴道:“是他!他用哨子唤醒了那些人!”
白鹭大概也及时发现了这个问题,想冲上去制止,双腿却被丧尸死死抓在地上挣脱不得,怒极,挥剑朝脚下砍去。几条手臂犹洒着未凝固的鲜血飞了出去,白鹭脱困,而那黑衣人却已凌空抓着白牡丹退出了数丈。
忽然,那黑衣人身形猛顿,没有回头便一掌朝身侧劈了出去。
陆雪臣躲过那一掌,玄光出鞘,这一次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直接朝黑衣人的面门刺了过去。
这时钱坤也终于脱困,满身血灰的来到占嬴身边,“嬴儿,你没事吧?”
占嬴木木的摇头。钱坤看了眼他的手,面色微沉,似乎想撕块袖子帮他包扎,可看了看全身上下没一块干净的血黑色衣衫,转手要去撕占嬴的袖子。
占嬴忽然道:“师父,我们回京都吧。”
钱坤不由顿住,抬眼看他,“怎么了?”
陆雪臣仍在和黑衣人缠斗,白鹭被丧尸绊住,也在拼力厮打。占嬴摇头,“我不想找什么碎片了······我们回去吧,回京都。”
“嬴儿你······”钱坤欲言又止,想了想道:“陆道长他们出身昆仑正道,信奉的是惩恶扬善匡扶天道正义,你刚刚以血召唤怨尸,确实冲撞了他们的底线,是昆仑仙士不容所见的,但情况危急,又非有心作恶,你这样做也无可厚非,为师都明白,我相信陆道长也能谅解,你实不必太介怀。而且,找不到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