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定后，上官无衣继续凑着耳朵听旁人说话。

“咦？这话怎么说？”

“嘁——你们呐，别看陈老爷总在外吹自家女婿什么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其实啊，他不就是个落榜的穷酸秀才，听说那陈老爷早先不也是不满意洪秀才，死都不肯让他们在一起吗？要不是陈小姐以死相逼，他陈桂能松这个口？要我说，这陈小姐真是瞎了眼，会看上姓洪的，我听陈府里的护院说，那洪秀才住的西厢房里，半夜的时候总能听到女人的调笑声。前阵子出事儿前，陈小姐病了，还不是心病给闹的？渴了，给倒杯水。”

“然后呢？”四方看客听的津津有味，急忙给倒了杯水递上。

那人喝了水，继续道，“那陈小姐知道洪秀才有人了，就跑去他房里抓奸，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那人手一摊，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怎么着怎么着？你可别停这儿啊！”

“我告诉你们——没人！这陈小姐是一通闹啊，砸了不少东西，这事儿啊还没完，那洪秀才整天病怏怏的，眼睛下面黑的像炭似的，陈家人日子久了也觉察出不对了。半夜的时候，有人去扒秀才的窗户，看见那洪秀才大半夜的，对着一幅画傻笑。这才知道，他是被画里的妖怪给迷了！”

“啊！”

“陈老爷三天两头的请人去府上做法，就是为了这事，可惜现在的那些个捉鬼降妖的，十个里头九个骗子，直到一个多月前，千秋门御河御道长来了，总算是把祸害洪秀才的妖怪收服了。你们是不知道，御道长来的那晚开坛做法，陈府上头飘来了七朵紫色祥云，足足引来了九九八十一道闪电！最后金光大盛，整片天都被照亮了！”

“嘿，你说的动静这么大，我怎么没看到？”

“就是就是！”

“嘁——那都后半夜的事儿了，你们不都抱着自家婆娘睡的跟头猪似的。再说回陈府的事儿，原来迷惑洪秀才的是千年狐狸精！幸好被御道长收走了，否则还不知道祸害多少人呢！再呢，这陈小姐和洪秀才的关系又好了不是，两人约好了去簌漓江上游湖看夜流花。谁料天公不作美，这好端端的人说没就没了？这陈小姐也是命大，被人发现送回来了，哎——”

“我听着怎么这么玄乎，是啊，你不是瞎编的吧。”

“哪能啊，我真是听人说的。”

“听人，听谁说的啊？”

“就我那个舅舅的表侄子的姑姑的婆婆的表舅的大外甥的儿子，就在陈府里头做事儿呢。”

“要真这样说，我还是有些相信的。你们说说，这洪秀才上京赶考，好不容易过了笔试，怎的殿试还能被打回来？十有八九啊，那时候就和狐狸精勾搭上了。”

“有道理啊。”

他们那一桌的话题引去了不少人旁听，玄烨在认真地掰手指数着最后一句的关系，上官无听这明显瞎扯淡的话简直想笑，他好不容易控制住不要笑出声。

玄烨又天真问道，“师兄，我怎么算也算不清这最后一层的关系。”

上官无衣用抱（关爱）歉（智障）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候，上官无衣与另一桌的客人同时开口，“那这位仁兄，不知陈府——”

四目相对，好不尴尬。

上官无衣有礼道，“楚兄。”

眼前站起的两人，一黑一白，正是早上才与他们分开的楚克与剑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