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慕夕瑶以全新的面孔走进教室,同学们就好像第一次见他时一样,几乎每个人都抬头看了他两眼。想到自己当时的出场方式,慕夕瑶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摸了摸鼻子挤进了座位里。
薛珍珠一看见他就两眼放光,慕夕瑶觉得她的眼神就快把自己的衣服给扒光了,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坐了下来。
“夕瑶夕瑶夕瑶!”薛珍珠从慕夕瑶一出现眼光就追随着他,除了慕夕瑶从她身后挤过去的时候她没办法把头转到后面去,等慕夕瑶一坐下薛珍珠就盯着他问:“你的手好了啊?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看你以后可得小心哪!这要是留下点什么后遗症你这一辈子可就麻烦了!”
慕夕瑶用手撑住额头,闭了闭眼才转过头对薛珍珠说:“珍珠,我的手好了,一点问题也没有,医生说跟受伤以前一样一样的,放心吧。”
“哦,”薛珍珠看着他的手,满怀期待地问:“那能给我看看吗?”
慕夕瑶犹豫了一下,把手伸了过去。
薛珍珠一看那拆线之后留下的凹凸不平的痕迹情绪就激动了起来,伸出手就想往上摸,估计想了想觉得不太合适,抬起的手又放下了。
“夕瑶,你看这伤口多吓人啊,看着都疼,当初是不是流了特别多的血?”薛珍珠抬头看着他,眼眶有点发红。
“珍珠,都过去了。我又不是女孩子,有点伤疤怕什么,说不定还更酷了了呢,你说是不是?”慕夕瑶有心逗她。
薛珍珠看着他噗嗤笑了出来,“你啊?你不用酷,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薛珍珠的话说得真诚而自然,就像说“今天我吃了红烧肉,很好吃”一样。
慕夕瑶看着她,心里突然涌现出几句诗:
How many loved your moments of glad grace,
And loved your beauty with love false or true;
But one man loved the pilgrim soul in you,
And loved the sorrows of your changing face;
(多少人爱你年轻欢畅的时候,出于假意或真心地爱慕你的美貌,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爱你老去的容颜的痛苦的皱纹。)
这一刻,他知道,薛珍珠会成为他一生的朋友。
潘奕看着前面有说有笑的两个人,心里五味杂陈。自己像伺候祖宗似的伺候了一个星期,慕夕瑶跟他说的话恐怕还没这一会儿跟胖妹说的多,这让人上哪说理去!
马航看着满脸幽怨的潘奕,扯了扯他的衣服,“您这是‘刑满释放’了?”
潘奕一听嚯一下回过头,“你他妈才进去了呢!会说话说,不会说别他妈瞎放屁!”
啧啧啧!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也怪自己没眼力见儿!马航换了个路子,“前面那位好了?”
“嗯,好了!”潘奕语气还是有些冲。
“那你以后是不是就不用伺候着了?”马航小心翼翼道,他可不想往枪口上撞。虽然他也看不出来这火从何来。
“我什么时候伺候他了?不就是给打个饭么,怎么,你有意见?”潘奕斜睨着他。
“是是是!没没没!”马航忙不迭地说:“我有什么意见啊,要不咱以后吃饭的时候也叫上他?”他大概明白潘奕的思路了。
“随便!”
嘿!那就是乐意了。这祖宗可真难伺候。马航撇撇嘴。
临近放学,慕夕瑶想了想,决定还是请薛珍珠吃饭。
“珍珠,中午一块吃饭吧?”
“为什么?”薛珍珠回过头来眉开眼笑。
“嗯......要说问什么,因为中午没人给我打饭了。”慕夕瑶对她笑了笑。
“是吗,那我就勉为其难了。”薛珍珠知道慕夕瑶是在找理由请她吃饭,不过有饭可吃她可是不会放过的,更不用说那人是慕夕瑶了。
“那给你卡。”慕夕瑶从兜里掏出自己的饭卡递给薛珍珠,忽然想起潘奕给他打饭用的都是他的卡。自己怎么也没想起来给人卡呢?好像前两次他给潘奕没要,后来自己干脆忘了给了。哎,这下人该不会以为自己蹭吃蹭喝呢吧。
“给我卡干嘛?”薛珍珠接过卡问。
“你出力我出钱嘛。”慕夕瑶有点心不在焉。
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潘奕也正在盯着他,好像不知道看了多久的样子。看慕夕瑶突然回过头去,似乎来不及移开视线,接着狠狠瞪了他一眼低下了头。
慕夕瑶一看这架势,莫名其妙地回过了头。自己也没惹着他呀,难道是因为自己没给他饭卡?也不对啊,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这是要秋后算账了?
“铃铃铃......”下课铃一响,老师前脚刚迈出门,教室里“轰”一声就开了锅,嬉笑声中夹杂着饭勺敲打饭盒的声音,混在大批人群移动发出的脚步声里,像黄河决堤似的一发不可收拾。
慕夕瑶跟着薛珍珠站起身,拿出饭盒准备往外走。
“慕夕瑶!”马航叫了他一声,“中午一块吃饭吧。”
慕夕瑶看着马航有些茫然。他知道马航跟潘奕是好哥们,可自己跟马航真没什么交情。
“夕瑶中午跟我一起吃!”薛珍珠转过身看着马航大声说。
“......”
“人不愿意跟你一起你还上赶着啊!”潘奕倚着后面的桌子瞪着慕夕瑶。
“慕夕瑶,你不是一直跟潘奕一起吃的么,怎么,加上我不愿意了?”马航道。
这都他妈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己忽然成了香饽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