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名少年情况危急,未有多余的思考,卓远策平地跃起落于少年身后的马背上,双腿夹紧马身让自己保持平稳,抽出腰带取代缰绳套于马脖子上,动作一气呵成。
少年发现不对转头偷望一眼,但剧烈的颠坡仍让他不敢松手。
卓远策叼着草、嘴角微扬,神色间有着一丝挑战的兴奋。他先放松腰带,让马自由奔驰,接着又用全力收紧腰带,让马儿前进困难的提起前蹄嘶声长鸣。
原来驯马这么刺激有趣!卓远策心里只有这想法,这么反复几回仍神情轻松自若尤带笑意,那马儿却已累得逐渐停下动作。
“嘿,小子,傻了啊” 混乱平息后,卓远策打趣的望着怀中那位从偷看了他一眼后,就看着他脸直发楞的少年郎。
少年这才发现马儿已经驯服了,他松开紧握的双手,望着卓远策喃喃道: “多谢。” 眼神仍是直盯着他不放。
卓远策才还纳闷对方为什么直盯着他,才发现是自己把少年紧抱在怀里。
他干笑了下,起身下马再把少年抱下来。
“小子,你自己跑出来驯马也太危险了。” 人已经平安无事,该训话的还是要训,若不是他经过此地,这小子的小脖子没摔断,骨头少说也要被马腿踢断数根。
“你是谁?” 少年没响应他的责备,而是直接询问他的身份。
“啊?我吗?” 他没想到对方会突然问他的名字,想了想便道: “阿七。我家中排第七,所以大家都叫我阿七,你呢?你是凤家堡的孩子吧?”
“嗯,我叫阿鸣。” 见卓远策没有要告诉他全名的意思,少年也跟着随意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阿明卓远策道:”那我就叫你明儿吧!”
少年约莫十五六岁,一双好看的眼仍是直勾勾看着他。
“呃……我说明儿,你到底在看什么” 卓远策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是认为自己长得还不错,但也没像他师侄尹蔚泱那般俊到让同样身为男子的少年郎看着迷的地步啊。
“七哥哥,你真厉害。” 被卓远策唤做明儿的少年终于回神,眼底溢满光芒。”你知道刚刚那匹马在凤家堡内有多少人都驯不了吗?七哥哥你居然一出手就驯服牠了。” 而且全程一派轻松面带微笑,就是那俊朗笑容让他一时失了神。
七哥哥,你真厉害…
因为少年的一声叫唤,有那么一瞬间,总是欢脱不羁、没个正经的卓远策神色闪过一抹晦黯。
他定定地看着眼前睁着崇拜眼神望着他的漂亮少年,然后迅速恢复自若的伸手揉揉少年的发。
七哥哥……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他,记忆深处一道他始终不敢想起的小身影一晃而过,狠狠的刺痛他的心,他试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道:”真有那么难驯?”
“嗯,没人驯服得了,而且行踪难寻,刚刚突然发现牠出现在这儿,我一时没多想就上了,还好有七哥哥帮忙。”
“下次可别那么莽撞,这马的个头大你许多,太危险了。”
接下来卓远策忘了当年两人交谈的内容,只记得对方说自己是凤家堡一名家仆的孩子,他见少年衣着虽算不上华贵,但也绝不是一般人家穿得起的服装,但凤家堡可谓富可敌国,或许明儿的父亲在凤家堡身居要职,日子当然过得不错。
看明儿肤白若雪、明眸皓齿,就像个小姑娘似的,再加上左一句七哥哥、右一句七哥哥的崇拜语气,把他捧得心里飘飘然,心里着实欢喜得很。
两人交谈没多久,他不经意看到天边满天际的日落彩霞美景。
“这里叫霞芳坡。” 明儿看到他望天动容的表情,跟他介绍此处地名。
后来因为这景色,卓远策时常在日落时分往霞芳坡跑,那年他才十八,也只是个不及弱冠的少年郎,性情仍不够稳重自持。
在锐剑山庄,骆云飞那个徒弟完全不尊师重道,尹蔚泱个性温驯有礼却淡漠寡言,鲜少与他放开心的交谈,自己武功长才又因为怕被善妒的师兄尹天应盯上而不敢完全施展,心中不免有怀才不遇的郁闷。
所以遇到这样雪肤皓齿,眼睛烱然生辉像个小绵羊般的漂亮少年崇拜着自己,七哥哥前、七哥哥后的直喊,总是有些得瑟过头。
跟明儿的相处不仅轻松自在,而且让他很有成就感。
两人时常在霞芳坡相遇谈心,卓远策也不避讳地在明儿面前习武练招,以换来明儿更多的崇拜与成就感,甚至后来开始约定时间相聚。
时间飞快,两人相识已经也有几个年头,漂亮少年也已长成了清俊秀美的青年,个子抽高不少,卓远策投靠锐剑山庄的身份跟名字也早跟明儿毫无隐瞒的表明,只是因为习惯,明儿仍是唤他七哥哥。
两人时常聚在一起,有时为了找乐子,他甚至会带着明儿一起掩盖身分,调查江湖上某些悬案,明儿武艺尚浅,但他的能力足够护明儿周全,两人一起除恶扬善,过足当武林大侠的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