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茗本就不喜欢轻浮的女子, 听妹妹一声声拱火, 心情更是糟糕。</p>

偏伍四娘不会看人脸色, 还在义愤填膺地絮叨。</p>

伍茗皱着眉头，“成了, 我知晓了。”</p>

伍四娘闭上嘴，嘀咕一句，“早知道定亲定她, 还不如定她姐姐雪娘呢。”</p>

伍茗皱眉, “说什么傻话，你莫坏了人姑娘闺誉。”</p>

“二兄你是不知晓，雪娘最是温和贞静，长得也好看, 我们性子可投缘了。”</p>

伍茗迂腐是迂腐了些，又不傻，听她这么说, 问道：“你们聊了什么？”</p>

“也没聊什么，总共没说上几句话，就是瞧她温柔可亲。”</p>

“真温柔可亲，你们说她妹妹的时候, 她不在旁边制止？”</p>

“谁说没制止，二兄你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伍四娘气哼哼, “人雪娘一开始便制止了, 还是筱娘心疼雪娘在家要处处忍让她妹妹方多说了两句。后头的那些事也不是我在茶会上听到的, 乃是我身边的丫鬟在外头打听到。”</p>

见兄长隐隐指责自个, 伍四娘越说发气愤，“还不是我是你亲妹妹，怕你日后吃亏才与你说这些，若换了个人，谁与你说去。”</p>

“好了，好了，你待我之心，我知晓，我这不是在背后提醒你几句么？”伍茗神色郑重了些，“闺中女儿名节重若性命，不管那戎谨候小姐如何，你万不可私下传人闲话，坏人名声。”</p>

伍四娘气，“我才不是那等信口开河开人！我也就与你说说话了。”</p>

伍茗略一拱手，笑道：“那便多谢妹妹。”</p>

伍四娘神色这才好看了些，“不与你说了，天色已晚，我要回去了。”</p>

“夜路不好走，我送你。”</p>

伍四娘没推辞，任伍茗送她回院子里，小小争吵一通之后，兄妹两人之间的气氛比往日还好。</p>

伍茗嘱咐妹妹不可将此事外传，然而他心中存了事，到底忍不住派仆从出去打听。</p>

范溪正忙着制香露之事，几乎每日都要外出。</p>

宁国公府的奴仆很快就打听出来了，范溪确实常外出，与养兄家也亲近，还挺受皇都一些公子哥吹捧。</p>

不知道是否因为太过关注这事，伍茗在打探消息的这几天内，光是在国子监便听同窗议论了两回范溪的事。</p>

一回是感慨大晋女娘的才情，说是从春兰祭来看，大晋女娘可比那些外邦女子有才情得多。</p>

此一回牵涉到国家大势，又不带淫邪，只是为大晋王朝感到自豪。</p>

伍茗哪怕极不愿意未婚妻的名字出现在别的二郎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也只得忍着。</p>

第二回则是在讨论范溪春兰祭开幕那日的独舞。</p>

能进入国子监读书的儿郎，大多背景较为深厚，当日去看春兰祭开幕表演的人也不少，且他们国子监选了人去表演，在同一片舞台上，自然有所交集。</p>

伍茗走到近前的时候，他一帮同窗还在讨论。</p>

“要我说，见了符姑娘的舞，我方知道‘惊为天人’这个词是什么意思？真是见之难忘呐。”</p>

“我也觉着符姑娘的舞跳得实在令人惊艳，他们先前还说公孙大娘的剑器舞方为千古第一绝，我瞧符姑娘的舞才堪称千古一绝。”</p>

“可惜无文豪巨擘赋诗作画。”</p>

“那倒未必，我听闻卢八疯正闭门作画。”</p>

“前头也有诗流传出来了，只不过符姑娘到底为闺阁女儿，戎谨候府不愿坏她名声，故事先封禁了一批。”</p>

伍茗听到这里听不下去了，走出来与同窗说道：“你们既知人符姑娘为闺阁女儿，怎么还公然谈论她？这岂不是失之于礼？”</p>

“伍兄。”先前在聊天的一帮同窗站起来纷纷向他行礼打招呼，为首那位解释道：“我们正谈论诗文与史上的舞蹈，符姑娘的舞跳得实在太好，理应被记录史册，我们便不自觉谈起来了，并非有意冒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