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雪重。
凤城:“师娘好像比师父还要厉害的样子……肯定是哪位隐世高人。”
凤凉:“那很好啊。”
“哥哥,我问你啊……大恩,只能以身相许吗?……”凤城侧头看向枕边的人微微蹙眉轻声问道。
凤凉轻轻一笑,望着上方一片黑色应道:“不只,不同程度的心意罢。”
凤城:“不太……明白,额……哥哥,你以后有心仪的女子后也会不会……就不来得及理我了?”
凤凉毫不犹豫道:“不会。”
凤城:“为什么?”
凤凉:“哥哥不会有心仪的女子。”
凤城惊道,瞪大了眼睛道:
“怎么可能……现在没有,以后肯定也会有的啊……”
凤凉闭上眼睛道:“哥哥会陪你一起修仙。”
凤城也乖乖地闭上了眼睛轻声道:“你说的啊……哥哥不许骗阿城。”
日至晌午。
“师父,师娘……该……用午膳了……”凤凉面露纠结地轻轻敲了敲门,轻声对着门道。
午膳?……
午膳!……
榻上一人猛地睁开双眼,喉咙有丝干涩,轻咳两声后向门外问道:“晌午了?”
“是的,师父。”凤凉及时应道。
夙凰听闻咳声,迅速从梦里醒了过来,下榻倒了一杯水递去。
凤寒迟迟地看了看,接过问道:“晌午了?”
夙凰下意识看向了窗,只有朦朦的光透了进来,然后呆呆地点了点头稀里糊涂地应道:“嗯嗯。”
竟然一觉睡到了晌午……
何曾有过……
凤寒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喝下了杯中的水。
“咳咳咳!”胸口传来一阵闷疼,随着一股血腥味从口腔里传来,夙凰连忙转身从怀里取出一张净帕捂住嘴巴,轻轻松开后,帕上竟是一片血红。
夙凰暗道:不至于憋出内伤啊……,想着急忙将帕子揣进怀里以防让人看出端倪。
凤寒抬头看了看正在趁壶喝水的人道:“该起了。”
夙凰将抿了抿嘴,回头道:“好的。”
几滴水顺着脖子缓缓流下沾湿了衣领,明明还有丝泛白的嘴唇此刻却莫名的泛红。
凤寒眸子紧了紧,整理好衣袍后起身出了房门。
口腔里恢复清凉,夙凰的睡意也全然散去,迅速穿上衣袍下了楼。
“你知道吗,程家今年的比武获品是冰岛珍珠剑穗啊……听说价值不菲,精美至极……”
“不就今日未时吗?听说今日镇上来了不少各城各镇的高手……真不知道今年花会落谁家……”
“程家老爷不说过嘛,那珍珠剑穗可是冰岛岛主亲自做的,花了好大价钱才取得……”
“稀罕物啊……”
血腥味还在喉处飘荡着,夙凰硬是没有多大胃口,只吃了一小碗米饭就停筷了。
再看看其他三人,不愧是名门世家的子弟,腰背挺得老直,呼吸都没多大气儿,只有碗筷稍微的轻轻碰撞声。不过夙凰表示自己也没有饭时言的习惯,只是在以前小的时候,睡着前总爱对着旁边的人胡乱嘟囔一阵。
饭后四人便打算也去瞧个热闹,准确说是两人。
接二连三的怪事导致镇上的新年过的很是冷清,也是人心惶惶的很,这程家的比武大会无疑是让众人再次兴奋起来的事情。
台上一片大红色,很有新年的气派,台那边是一座红色装饰的楼,楼上坐着一排锦衣的人,台下人熙熙攘攘,翘首以待。台两边皆是气貌不凡的习武,修行之人。
“今年比武格外隆重啊……”不少人惊叹唏嘘。
“足足有一百个比武名额,是往年的两倍……”
台下众人中最显眼的无非是那三身雪袍,人们也自觉的多让出了一些位置。
最中央的那位束着极美的发冠的仙人像极了画像里的神明道长,可没人亲自见到过,又有谁敢擅下结论?也可能不过是见生的俊美,传了开罢,往年神明道长巡城时,也只能见着一抹剑影,哪还能见着人。
是不是,没人拿的准,但那雪袍是如何都无法怀疑的。
“师父……师娘他什么时候报的名……”凤凉抬头望着台一边的一身雪袍的人问道。
凤城蹙了蹙眉,有丝担忧道:“这其余九十九位参赛者一看都不是普通道人,师娘他能应付的过来嘛……”
凤寒收起伞,面无表情的下意识望向台边,却触到一束目光,下一秒便迅速移过眼神道:“莫忧,随他去。”
“未时已至,比武大会现在开始!”楼上一人大声道。话音刚落台下一阵欢呼。
夙凰收回目光,悠闲地摇着手里的扇,对台上的动静似乎并不在意。然而台下一少年确是一副操碎了心的模样,不停念道:“这些人会伤着师娘的……师娘也真是,哪里像是比武的啊……师父你快劝劝师娘啊……”
凤寒:……
凤凉:“好了……师娘肯定会赢的,如你所讲,师娘是高人不会受伤的。”
不出半个时辰,顺序九十人就已经被淘汰掉了。可夙凰偏偏是刚刚抢得最后一个名额。
凤城硬是憋的满脸通红,凤凉看着又急又想笑。凤寒依旧面色淡然,只是藏在广袖下持伞的手不禁紧了紧。
直到。
“最后一组,天山聊歌公子对河氏二公子!谁会是今年最后的最强武者?!”
台下响起一阵热烈鼓掌!
神明对水殿等同凤氏对河氏啊!两大仙家的对决。
水殿河氏,七大仙家之一,以毒与暗器闻名。河氏二公子,河羡,字无澜,二十又五,一副俊美模样,却出了名的风流不羁,手段又是出了名的狠辣,武功更是没得话说。
可这天山的聊歌公子,除了传说一夜的惊天一舞,实在看不出哪里是一习武之人。
而人偏偏却美成了一副画。
“呦,美人呢……”一位身着淡蓝色衣袍的人持剑定定地望着对面的一身雪袍的人轻轻啧声道。
夙凰摇着扇,也毫不吝啬道:“多谢夸奖。”
河羡微微眯了眯眼,望着对面如谪仙般的男子轻道:“这天山不得了呀,短短三年就收了两个妖孽美人,不得了不得了……要不,这武咱就不必了,本公子也是怜香惜玉的人呢。”
夙凰闻声轻笑:“呵呵,方才与女子比武之时,你的怜香惜玉可并不见得。本尊只是冲着那剑穗来的。”
河羡一时爱极了这与他一般的风流劲儿,向前慢慢走去,边走边道:“不如,跟了本公子?”
台下一阵唏嘘,好色遇绝色,早该料到会这样。
“河无澜你这棵风流草,你敢动我师娘我跟你拼命!”一声突兀的责骂声使台上台下一时间停住了议论唏嘘。
一时间,鸦雀无声。
师……师娘?!
河羡顿住脚步,惊异地望向台下,却见人群中三身雪袍。而开口的就是其中一个愤愤地瞪着他的一位少年。
凤家二公子,凤城?他旁边的是……凤家大公子凤凉和无心仙尊,凤寒?!
他竟一直都未注意到。
“河羡见过无心仙尊,方才稍有冒犯,还请海涵。”
众人下一秒又将目光集中在台下那三身雪袍上,无心仙尊不就是神明道长吗?真的是神明道长啊!……
台下一阵骚动,楼上也是一阵骚动。
河羡又道:“凤二公子,若你想替你们凤氏子弟找个台阶下,也用不着来牺牲无心仙尊名号啊……据我所知,无心仙尊可是独身,这师娘,怕是叫错人了吧……”
凤城三两步跑到台边瞪着台上的人怒声道:“你若是敢碰师娘一下,师父绝不会轻饶你!”
河羡看了看台下并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承认的人,又看了看身后一脸笑意的人顿时心里没底。
这种事天山是绝不会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