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长抹了把汗, 静静的看着他, 眼神仿佛是在打量一个神经病, 过了一会,才开口解释:“俺们这里只有烧烤, 不过你真的需要的话,倒是能提供点爆米花,原料是大米, 俺儿子还剩了点儿, 你看看你要是不嫌弃的话……”
“算了算了算了。”经纪人喊得有点大脑缺氧,神情有些疲惫,“您继续忙吧。”
他站在原地又思考了一会,最终视线停留在了对面那家的鲜奶吧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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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他妈是喝了多少?”经纪人两只手都拎满了牛奶, 一靠近饭桌就被冲天的酒气熏得直捏鼻子。
自己他妈的这才去了多久???
培训多年带来的警惕性使他抬头望了眼四周,他看的仔细,连隔壁那个露着肚皮胡吃海塞的大叔头顶上有几根白头发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心想, 要是这个时候看到记者或者粉丝,他就以死相逼。
反正拍到之后,余子菲肯定也饶不了他,倒不如跟那些狗仔私生拼个鱼死网破, 死的还能有点儿价值……
“哥,我真的……嗝……我真的觉得那个林煜禾, 不是什么好人。”白邈显然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了, 耳朵红的像是酱肘子, 开始了他复读机的生涯。
“我当时去饭馆吃饭, 因为当时走廊有点暗,差点儿走错包厢。”陶西圩算是几个人里面最清醒的那个了,脸不红心不跳,说话甚至还有理有据,“然后就看到了林煜禾,之前去探班的时候蒋哥给我介绍过。”
顾晁夕也挺清醒的,歪在凳子上玩手机。
经纪人扫了他一眼,不禁有点怀疑陶西圩说的这些话他到底听没听进去,但也没多问。
毕竟顾晁夕这个人,向来都很佛,性子软也不喜欢多管闲事,说的好听点是冷静克制,难听点就是有点冷漠。
反正就经纪人自己看来,还没见过顾晁夕对谁有过嘘寒问暖。
“那时候听他们在谈论,如何借助蒋哥的名气出名的事。”陶西圩继续说道,“现在微博上也不太平,蒋哥最近的黑料也多了不少,我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林煜禾自己放出来的。”
陶西圩年纪确实不大,兴许是因为接触社会接触的比较早,所以防备心很重,这点跟蒋梓阳很像。
不过前者是因为接触的人太多看透了,后者却是由于工作忙碌,容易焦虑连带着脾气不好,所以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不好相处,以至于没什么人喜欢和他相处。
不过蒋梓阳,是那种你只要稍微对他好一点,他就会拿出百倍万倍的真心对你的人,以至于只要他把你当朋友了,你哪怕从后边捅他一刀,他都不会说什么。
顶多以后不再来往。
但陶西圩不是。
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蒋哥,我是为你好才这么劝你。”陶西圩语重心长的说道,像个辅导孩子写作业的家长,“听我一句劝,林煜禾人是不错,但是要少接触。”
蒋梓阳低着头,没说话。
“嗡——”
就在这时,他一直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蒋梓阳吸了吸鼻子,思绪带着理智,游荡在离家出走的边缘,他轻轻晃晃脑袋,拿起来看了眼信息。
是韩莉发来的。
这还是戏份杀青之后,两个人的第一次来往。
蒋梓阳点进去看了眼内容,兴许是因为字数比较多,他来来回回浏览了好几遍才肯把手机放下。
接着他又搭上陶西圩的肩膀,捏了捏陶西圩的后脖颈,一开口就跟陈年老酒打开了盖子似的,就连空气都带上了酒气。
“陶儿,我知道,我知道。”蒋梓阳点点头,“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好的就是好的,不好的就是不好的,没有关系。”
这句话,不只是微醺的陶西圩没有听懂,就连清醒得吓人的经纪人都没听懂。
但还没等两个人开口询问,蒋梓阳就突然扶着桌子,“哇”的一下吐了起来。
食物夹杂啤酒,经过胃酸的洗涤之后,变得恶臭冲天起来,熏得本来在杵在旁边流口水的狗此刻也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躲得那叫一个远。
“操‖你妈的!!!”隔壁桌那个啤酒肚浑圆的男人一把把签子扔在地上,猛地拍了下桌子,连带着上边的小炭炉也跟着晃荡个没完,“他妈喝不了酒还逞什么能?!!!”
酒壮怂人胆,人人来就是一个需要处处克制的生物,只有把自己完全封闭在底线之内,才能在这个社会安稳的活下去。
但酒精却可以帮我们挣脱理智的囚牢。
男人指着自己被溅上呕吐物的鞋子,张着嘴就开始大嚷:“是不是没长眼?!吐在别人脚上嫌不嫌恶心?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给我滚过来,舔!干!!净!!!”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