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打断了!
祁羽之把手上的半个红薯拿到他眼前晃了晃,道:“如你所见,这是我的午饭,我没钱,所以你的那些产品我也买不起,新宿舍那边住的人都普遍有钱,你去找他们吧。借过。”
说完便绕过他。
“祁羽之!”南宫沅要被气死了,小时候的阿羽虽然脾气烂,但还没到这个地步啊!
说罢就拉住了他的手腕,力气惊人,满脸都写着:不许你走。
祁羽之被拉得有些吃痛,听到自己的名字后才反应过来——这人似乎不是推销的。
仔细一看他的五官还真是精致,凌厉又不失柔和,平衡到完美,身高比他稍高一点,似乎更胜一筹?
祁羽之愠怒中得出了结论,道:“呵,又是温妙的家属?这次是谁?哥哥?不管多少次多少人来找我,我的回答都只有一个:打掉孩子,我不会负责。”
“……”南宫沅在心里拼命的组装着这些话,以及……这些话里面的信息量……惊讶得吐不出半个字。
他的阿羽……怎么变成这样了?
见这人还不松手,祁羽之的眸子逐渐变暗,他生气了。
南宫沅看见他的反应,十分识时务的撤回了手,但还是在他手腕上留下了一道红色的手印。
南宫沅笑道:“好的,是我唐突了,我会转告温妙的。”
祁羽之没理他,拿出纸巾擦了擦刚才被他握住的地方,和着垃圾袋和半块红薯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用余光瞥了身后人一眼,南宫沅的头发遮住了眼睛,看不出什么表情。
虽然是为温妙而来,但这个人,毫无恶意。
就像是……
祁羽之心里升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感,呼吸变得沉重起来,他用手遮了遮眼睛,没有停下脚步。
却像是逃离般的,远离了身后之人。
南宫沅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张弥生。”
电话那头传出一个故作色气的男声。
“哎哟我的小少爷,怎么今天有心情跟我煲电话粥啊?”张弥生正坐在路边啃着鸡腿,接通了南宫沅的电话才停下咬肉的嘴,吃得满嘴是油,太阳照着那颗寸头脑袋忽闪忽闪的,莫名搞笑。
南宫沅道:“帮我查个人。”
张弥生猛得啃了下鸡腿,撕下一大坨肉,边嚼边说:“我就知道!南宫沅,你每次找我准没好事儿!”
“没心情跟你多逼逼,温妙,查一下她跟祁羽之的关系。”
“……我说南宫沅啊,又是祁羽之!实话告诉哥,你是不是出柜了,对人家心思不纯?”张弥生连骨头也没放过,开始嗦里面的骨髓——虽然并没有就是了。
南宫沅扶额,道:“你这话也问了许多次了,我都说了不是了。而且理由我也说过许多次了——我跟他们约好了,要一辈子照顾他。”
张弥生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啊,也许人家早不记得你了。”
想到之前祁羽之的那个态度——他确实,不记得自己了。
可……南宫沅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女孩儿的样子。
那个爱笑的女孩儿,亲切的女孩儿还有……全身是血的女孩儿……他的心口仿佛要被撕裂一般,每每想到她,都会疼得喘不过气来,他强迫自己别去想,道:“就算如此,我也要照顾他,他现在一个人,她会……不放心的……”
“呵呵!”敢情真是为了女人啊!张弥生终于丢掉被啃得面目全非的骨头,拿出纸巾擦了擦嘴,道。“行了行了啊!我查,我查还不行吗?哎,我是造了什么孽摊上你这么个情种。”
南宫沅索性不和他多说,他知道张弥生这人就爱瞎逼逼,只道:“行,那就拜托你了。”
温妙……跟你什么关系,阿羽……我不在的这十一年你又经历了什么……
——教室——
祁羽之的那股异样感越来越严重,头疼得快裂开了。上课的内容他一句也没听进去,虽然平时也不听。
脑袋里嗡嗡作响,是个少年的声音。
“你叫祁羽之啊,比我小这么多,我就叫你阿羽好了。”
“阿羽,快!快过来!你看我给你拿了什么?”
“阿羽得乖,得听话,再怎么讨厌,生病了还是得吃药的。来,啊——张嘴,我喂你。”
“阿羽……来看看我给你们带了啥。”
“阿羽。”
“阿羽!”
“……”
各种不同的场合,不同的语气,同一个少年,同一个声音。
稚嫩但是温柔得能让人融化的声音。但祁羽之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样貌,用尽全力也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像。
他记得这个影像。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还会想到那些场面……听到那些声音……看到那个人……
头……好痛……
药……得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