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任务?”沈巍接过档案袋,从里面抽出一沓宣传资料。
“差不多。这几天估计会有人来做些采访,几个主要演员也提出要来特调局先体验一下生活。我没有明确表明态度,想着这件事还是得由你来定夺。”
“既然是星督局的指示,理当配合。”
“你别说,这小演员长得是好看。”赵云澜合上电脑,靠在沈巍身边坐着,正看着他翻到演员资料。
照片里的人手持一本假书,一脸祥和的面对着镜头,一双大眼睛尤其发亮,直盯得人头皮酥麻。
沈巍一笑:“君子端方,温润如玉。叫你平时多读些书,哪有夸男子作好看的?”
“我觉得其他的配合配合也就罢了,这演员还是不要在特调局现身的好,多少双如狼似虎的眼睛盯着,怕被人生吞活剥。”
“赵云澜,”沈巍猛然面色凝重,转头紧盯着赵云澜:“你见异思迁倒是极快。”
赵云澜眼见沈巍吃了醋,心里不免有些得意:“他这也就是普通好看,跟你哪里能比?我这心里装了您这么一尊大佛,哪还有什么地方放的下其他人。”
“你少贫嘴。”沈巍合上手里的资料,起身沏了一壶茶:“给沈面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
“要打你自己打,你家那个大少爷我可惹不起。”
沈面他们来得本就有些晚,马戏团的表演很快就散场了。舞台上吊下来收小费的帽子,沈面也没理,拉着昆仑便起身离开。
“怎么不投些小费?”昆仑玩笑道。
“找几个地星人,演一些掩人耳目的小把戏,门票都不值。”
“那你还来?”
“原以为会有动物表演,没想到地星人比动物还受欢迎。”
游客散尽以后,丑就出来收钱。不出所料,帽子里仍然摸不出几张票子,他也不在意。
只有一个帽子里装着一小把玫瑰花瓣。花瓣的边沿有些打蔫,像干涸的血。
丑小心的收集起那些花瓣,带回房间。
这渐渐成为他空荡人生中的,一点小小期许。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沈面正不住地埋怨傅红雪太不够意思,拿着个破仪器也当成什么稀世珍宝。
“你回局里把仪器交下再回来。”沈巍的声音传来,隔着听筒都能感受到他的责斥:“你当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下次再如此贪玩误事,我绝不饶你。”
“不是的,哥你听我解释,我是看昆仑君他心情不大好...”
昆仑一下子尴尬的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个挡箭牌倒是用得极妙,很难穿帮。”
“回局里,还设备。”沈面挂了电话,心不甘情不愿的冲着傅红雪抱怨了一句,跳上了后座,“怎么有束花?”
“方才有个卖花的小姑娘,见她可怜,就买了一束。”傅红雪迅速调了调驾驶座椅,系安全带,打火,一气呵成,从停车位里倒出车来,又说:“那女孩怪的很,卖完花还抓了几瓣花瓣下去,跑得还快,等我再想找她的时候就没影了。”
“找她干嘛?让她还你花瓣?”
“那倒不是,只是那女孩着实有些可怜,想问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这世界上的可怜人那么多,你帮不过来。”
“没有能力全帮,尽力便是。”
正说着,昆仑打断了一句:“方才在马戏团,我似乎见过那个女孩。”沈面一惊,回头看他。昆仑接着说:“确有一女童衣着褴褛,散场时往那放小费的帽子里扔了一把花瓣。”
沈面点点头,转头对傅红雪说:“昆仑说,他在马戏团见到了那女孩。你下次去马戏团,说不定能碰上她。”
傅红雪感激道谢。
“你家在哪?太晚了,先送你回去,我自己去交设备。”沈面虽十分不靠谱,却也很知道心疼下属。
傅红雪不依,非要亲自将设备护送回局里才能安心。
他心里清楚,沈面是关系户,出了什么事上面总是有人替他扛着。可他傅红雪不是,只得时时小心,事事谨慎,别一不留神躺了这倒霉处长的枪才是正经事。
偏巧,他那电话就响了,不由得他不依,精神病院来电话,他母亲又一次伤了人。对方家属很快找上门来,非得要他家给个交代。
无非是赔钱。
哪来那么多的钱能赔,过去装孙子赔笑脸倒是真。傅红雪习惯了这些套路,却从未驾轻就熟,一想起来总还是很有些头疼。
“沈处,设备就拜托你了。我有些急事需要去趟南区,不顺路,我自己打车。”
“也好,注意安全,有事打电话。”
沈面坐在驾驶坐上,目送傅红雪打车离开才着了车。
“他的家庭情况似乎不好。”昆仑坐在副驾,右胳膊肘在窗框上,握拳支着头。
沈面颇感遗憾的“啧”了一声:“父亲是烈士,母亲精神不大正常。他来的时候瞒报了些信息,应该很在意。”
“他不说,你不拆穿,倒是很默契。”
“他毕竟还小,朝夕相处的同事一个是富二代,一个是军二代,还有一个局长亲戚,处理不好恐生嫌隙。”
“笼络人心,你专长。”
昆仑轻笑一声,目光始终凝挂在沈面的身上。
他驾龄不长,夜间上路还有些紧张,显得十分认真,是平时很难见到的严肃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