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毁了尸体还不让人起疑呢?”郑蔚盯着辛迪的眼睛:“让我猜猜。”
“是火对不对?”他轻声说:“你打算一把火烧了这里对不对?”
“客厅里的桶中放着什么?汽油?甲醇?还是别的可以让我们变成焦炭的东西?”
郑蔚的话让辛迪的睫毛颤抖了一下,但是她还是没说话。
“你打算在什么时候放火呢?我猜你一定不会等到我们药效消退以后再放吧?”郑蔚望着她说。
在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郑蔚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了。
他望着眼前这张曾经无数次的对他露出笑容的脸。那些温柔的,包容的,慈爱的,无奈的笑容曾经真的让郑蔚以为辛迪是爱着所有人,包括自己的。
但是现在的事实告诉他这一切都是虚假的。这个人是真的想要杀了所有她曾经说过爱着的孩子。
郑蔚多么希望辛迪能够否认。他希望辛迪告诉自己他猜的都是错的,她只想带走艾米,她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
虽然那样也并不能改变什么,但那至少让郑蔚感觉这一切还没那么糟糕。
但是辛迪没有否认。面对郑蔚的目光,她低下了头。
“为什么?”郑蔚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酸涩:“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他固执的追问着,想要一个答案。虽然现在答案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为什么?”辛迪重复了一下郑蔚郑蔚的话,然后突兀的笑了一声。等到再她再抬起头,脸上有是那种温温柔柔的表情。
“我说过,我爱你们啊。”她看向郑蔚的目光充满了慈爱,就像是母亲在看自己的孩子。
不过被她看着的郑蔚可以点也没感受到温暖,他只觉得浑身发冷。
艾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辛迪低看着她的睡颜,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她站起来把她放到一边的婴儿车里,轻轻地给她盖上了被子。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好像在对待一件绝世珍宝。
她把艾米放好了后仍然舍不得离开。她看着躺在婴儿车里的艾米,一直看了很久,久到郑蔚以为她不会再同自己说话了,然后她开口了。
“我也有孩子。”辛迪说,语气中充满了幸福。
郑蔚愣了一下。
“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是哥哥,女孩是妹妹。”她说话的语气轻飘飘的,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
克罗琳警官和郑蔚说过辛迪有两个孩子,不过她的两个孩子都已经离开人世了。
郑蔚曾经怀疑过辛迪是不是因为孩子死了所以想抢别人的孩子。但是因为克罗琳警官说辛迪最后一个孩子在三年前就死了,而且死后辛迪也曾服务过两个有孩子的家庭,所以郑蔚就也就放下了怀疑。
难道还真是因为孩子。郑蔚看着侧对着自己的辛迪思索着。但是不应该啊,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她就算是受刺激也不应该在现在才发作。
难道刺激源不是孩子,而是别的什么东西?郑蔚回想着关于韦特一家的信息,想要知道这个家庭到底特殊在哪里。
一边的辛迪还在回忆着她的孩子:“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孩子,是最可爱甜蜜的小天使,当我从第一次见到他们,我就知道他们就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
“我把他们从小小软软的一团照顾到会走会跑会跳,我觉得那是我人生中最有意义的一件事了。”她望着艾米,但是眼神却像是在透过艾米看着一些别的东西。
“当他们第一次喊我妈妈的时候,我开心的一整天都没睡着,那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了。”
“你知道吗?”她转过头看着郑蔚,眼睛亮晶晶的:“梅尔,我的儿子和你一样大,和你一样有一头金发,他是世界上最英俊的男孩了,如果你见过他,你也一定会喜欢他的。”
辛迪的声音如同呓语,她的表情也像是沉浸在美梦之中。
郑蔚看着她,过了好久才问道:“那这些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辛迪垂下了眼帘。
“你知道吗?”她说:“你和我的儿子很像,艾米和我的女儿很像,我在这个家呆着的每一天,都像是在看过去的我的家庭。”
“所以呢?”郑蔚问道:“这就是你要杀了我们,毁了这个家的理由吗?”
难道因为辛迪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所以她就要夺走韦特一家的孩子吗?这个理由太荒谬了。
难道因为自己尝试到了失去孩子的痛苦,所以就要把这痛苦传递给下一位母亲?如果这就是辛迪的理由,那郑蔚就更不能接受了。
辛迪没有立刻回答。她站起身,慢慢走到郑蔚面前。两个人隔着餐桌对视着,然后辛迪叹了口气。
她看着愤怒的郑蔚,就像在看一个垂危的病人:“梅尔,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刚来的时候,你非常的开朗,懂礼貌,所有人都喜欢,但是后来你变了,你开始逃学,开始打架,开始到处惹事生非。”
郑蔚不知道为什么话题转到梅尔身上。他望着一脸痛惜的辛迪皱了皱眉:“难道因为我叛逆所以你才想杀了我?”
“不,不,怎么会?”听到他这么问,辛迪神色激动起来:“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你是个好孩子,都是他们,他们毁了你。”在提到“他们”时,辛迪神色变得疯狂起来。
辛迪的话让郑蔚迷惑起来。“他们”是谁?郑蔚一头雾水的看着辛迪。
“这都是他们的错。”辛迪看起来对“他们”充满了厌恶:“他们毁了你,毁了亚当,毁了乔伊,还想把艾米也毁了。”
辛迪说到最后,双手挥动起来,她的面色涨红,就像狂热的宗教信徒:“我不能让他们这么做,所以我必须带走艾米,我必须要让你们远离他们!”
“你说的“他们”是谁?”郑蔚忍不住问道,话刚说出口,他的脑海灵光一闪。
“你是指我们的父母,韦特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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