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说跑,就是真的跑,嗖的一下连个人影都没有了。
余司攀着门叽里咕噜说脏话,回头看到俞伯尤还在店里,被吓了一跳:“凑这么近你是要弑父吗!”
俞伯尤也没想到余司反应这么大,但为了不露宿街头,赶紧扯出来一个讨好的笑脸:“……今晚,借宿一下呗。”
“借宿?”余司指了指自己一览无余的店面:“你借在哪儿宿?”
俞伯尤愣了愣,不可置信道:“你平时就睡店里吗?”
余司的店里,一眼望过去基本就能被看得一清二楚,唯二的其他房间只有一个厕所,余司说着就到厕所洗了把脸,出来之后熟练的从柜台旁边翻出来一个木柜子,然后再把靠在墙边的一个折叠床打开。
在俞伯尤略感不妙的注视中,他非常自得地从木柜里面拿出来一床床单被子摊开在折叠床上。
“你平时就这么睡的?”俞伯尤感觉自己真的是开了眼界了,语气惊异得不行:“冬天不冷吗我的哥?”
余司不屑地嗤笑一声:“你当我买空调是为了装饰?”
“现在我想问的问题是这个吗!”这种生活方式真的正常吗!俞伯尤第一次见到这种衣食住行都在一个这么小的彩票店里进行的人生,他感觉受到了非常大的震撼。
余司略带困意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被打扰的不耐烦:“你要睡的话就在我的电脑椅上对付一下吧,那个椅子可以摊开,我以前都这么睡的,箱子里还有被子。”
“好了,我困了,晚安。”
俞伯尤眼神复杂地看着四周,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走到余司说的电脑椅边上。
电脑椅上有很多之前他们摔下来之后摔碎的柜台的残片,俞伯尤尽量小心地去收拾,却还是不可避免弄出了一些声音。
躺在折叠床上的余司迷迷糊糊发出呓语:“你…以为……谁都那么好命,有…家的吗……”
这句话像是一把刀子,猝不及防扎到俞伯尤的心上,之后好不容易收拾好这些碎片,他才摸索着摊开电脑椅,拿了一床被子盖好。
在电脑椅上面睡觉比想象中更难受,总共只有一人宽,可长度远远不够他这样身高的人,一米八五的个子可怜兮兮地蜷缩在电脑椅上,还不敢随便翻身,这椅子摇摇晃晃的,一个不注意可能会翻倒。
俞伯尤本以为,在这样的地方他肯定是睡不好的,却没想到他竟然一觉睡到了中午,要不是肚子饿得实在难受了,他估计还能再睡下去。
他醒过来的时候余司正在吃包子,见他醒过来,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把牙刷扔给他,眼神是赤果果的嫌弃。
“你赶紧漱口去,握草你这不讲究的家伙,昨晚你确定是洗漱之后才睡觉的吗!我才看到我扔到洗脸台上面的牙刷你居然没用!”
俞伯尤发誓他昨晚没看到牙刷,最后只能漱漱口对付了一下,但是余司这人也太龟毛了吧:“大男人不过偶尔没有刷一次牙,还是这种连睡觉都算不算的几个小时的休息,看你什么表情,像个女孩儿一样,这种事情还值得你叽叽喳喳半天。”
余司被恶心得不行,反口就是一句:“带着你的邋遢离开地球谢谢!”
“我就不!有本事打我啊!”
哗啦——
柜台边上突然传出来水声,打断了两个儿童的无营养对话。
俞伯尤端着水杯出来:“什么东西啊?余司你养鱼——我!靠!是那只白鳍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