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方述发现蒋正霖第10086次拿起私人手机查看时,终于忍不住出声。
“蒋总,您是不是有急事?需要我去给您安排吗?”
方述进入蒋氏集团工作九年,在秘书处待了一年,由于表现突出被董事长蒋朝乾看中,做了蒋董事长私人秘书之一。三年前,太子爷归国担任集团行政总裁,他就又成了蒋正霖的私人秘书。
蒋正霖行事严谨,一丝不苟,甚少在下属汇报工作的时候走神,也不会将私人情绪带入工作中,开会时私用手机会被锁在总裁办公室,公务手机则会交给方述代为保管。
一直以来大家都习以为常的事,却在这个周变的不同寻常。
无论公务手机还是私人手机,蒋正霖都随身携带,开会时他虽然都设置了静音模式,但却把手机摆放在会议桌上。
那是个十分显眼的位置。
一场会议下来,大家都能看见一向冷硬作风的蒋总,会一直将视线停留在手机上。
偶尔有手机屏幕亮起的时候,蒋总就会即兴给大家演一场由喜到怒的变脸。
速度之快,令大家瞠目结舌,大气都不敢喘,就怕蒋总揣起手机砸自己头上。
蒋正霖有些恼怒的将手机扔在桌子上,身体往转椅上一仰,后脑撑在椅背上,右手重重的揉着自己的山根,有些疲惫。
整整六天,蒋正霖想不通樊逸清竟一个短信都没发给他。
那天,他没有主动要樊逸清的号码,无非两个原因:其一,自己的大衣穿在他身上,他总该会还:其二,他喜欢主动权在自己手里,抛出去的钩,鱼该主动咬,他后续收吊线,大快朵颐即可。
一切看似完美。
但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周三下午,公司前台把已经干洗好的大衣送了过来,是干洗店的员工直接送到公司楼下,其中附送一张纸条:
蒋总:
衣服已经干洗干净,非常感谢您的好心。
樊逸清留
他不是没想过樊逸清在欲擒故纵,玩奇货可居的把戏,之前他也遇到过,但不出三天,对方就会耗不住耐性。
那只有一种可能性,樊逸清是真的没打算再联系自己。
蒋正霖第一次被人无视到这种地步,这挑起了他强烈的好胜心,他此时像头急于争夺地盘的雄狮,恨不得将樊逸清按在抓下,狠狠蹂.躏,让他俯首称臣。
他看着那张字迹清秀的留言条,回想起那张看似温柔的脸,微挑起唇角笑了下,注视着方述说,“方秘书,你去查一下锦华集团后勤科的下班时间。顺便,再查一查我们集团有没有和锦华集团的合作项目,如果有,全转到我这里。”他又思考了一下,“如果没有,你评估一下与他们展开合作的可能性。要快,去吧。”
*
樊逸清最近有些魂不守舍,他为自己的止步不前感到痛苦。
他原本打算利用蒋正霖的性取向,去博取对方的好感、信任,一步步打探尘封于十年前的讯息。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同性恋,他利用周日上网查了很多有关同性恋人之间的科普,他强忍着心理性厌恶感,划着鼠标看着一个个帖子。
直到看到一篇名为《男同如何X交》的帖子,他心底涌现强烈的恐惧感,可他还是忍不住点了进去,没看多少就跑到厕所不停的干呕。
直到晚上,樊逸清躺在床上,思考了许久之后,他拿起手机给一家大型干洗店打去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干洗店工作人员上门取货,樊逸清像逃避病毒一样将蒋正霖的外套交给对方,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樊逸清不知道自己丢失这个机会后,还会有什么可能性去取得真相。
他开始嘲笑自己的无能,列那狐可以为达目的以身涉险,可自己却退却了。
许多天过去,他都在后悔与鄙视自己中度过。
不忍疼徒手拔掉沿途荆棘,又怎能顺利到达路的彼端。
今天,樊逸清又在混乱中熬到下班时间,程桦掐准时间出现在他身前,“逸清,上次你请客,这次该轮到我了。”
樊逸清心情不顺,本想拒绝他,但回家或许更差。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