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旋并不知道为什么艾尔丁会出现在这里。
但对方能够摸到这里来, 本身就是一种危险的讯号。
谢旋甚至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是反异能者联盟重新研制出来了什么新技术吗?
谢旋下意识地上前几步,将谢父谢母挡在了身后。
谢颐章眉头紧皱, 正打算质问那个少年究竟是什么人, 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却忽然窥见了谢旋脸上严肃的神色。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几乎与谢旋同步地下意识将妻子挡在了身后。
谢旋没有动作, 只是定定地看着那个蹲在树枝上的红发少年, 无声地对峙着。
艾尔丁却似乎对谢旋此刻的状态有些不解。
他歪了歪头,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疑惑。
而随着他这一歪头的动作,那扇隔在他们之间的玻璃门却忽然晃动了起来。
随后自下而上, 逐渐由恍若无物的清澈透明变得浑浊起来, 像是忽然被改变成了什么胶体, 呈现出一种如同玉石一般的晶莹质感。
谢颐章却能隐约感觉到危险的气息,不动声色地将身后的妻子护得更严实了些。
而他的这一预感显然是准确的。
那扇逐渐变得浑浊起来的玻璃门正中忽然泛起一点橙红色来, 随后就像是一点火星子忽然落入干燥了一整个冬季的薪柴堆里一般,那一点橙红色猛地向外扩散开来!
这家私人休闲会所是谢颐章出资建设的, 又是他自己最喜欢的会所之一,在各方面的用料上自然是毫不吝惜的, 就算是一扇普普通通的玻璃,用的也是专门定制的防弹玻璃。
可就是这样被厂商吹得天花乱坠, 各方面测评也十分优越的防弹玻璃,就这样在他面前,如同一块软软的液态玻璃泥一般, 被地心引力牵引着,弯曲软垂了下去。
那个红发少年的身形随着玻璃门的变化而逐渐扭曲起来,灼热的玻璃熔浆滴落在地面上,木质的地面瞬间燃烧起来,却意外地停在了玻璃门十厘米左右的范围内。
整扇玻璃门都彻底熔化了。
可那样的熔化却在接触到那条十厘米线的时候,像是被忽然间夺去了热度一般,烧得通红的玻璃熔浆骤然冷却成透明的玻璃体。
谢颐章瞪得眼睛都直了,这些明显违背了他几十年坚信的唯物主义的画面出现在他眼前,造成的冲击几乎让他回不过神来。
“他是什么人?”谢颐章看向挡在自己身前的女儿,忍不住问道。
谢旋却没有回答,只略略偏过头来,狭长的凤目里全是肃穆的冷意:“……先往后退,去离这边最远的地方,别过来。”
谢旋这话说得极其强势,不给人分毫反驳的余地。谢颐章这辈子可几乎没被人这么命令过,愣了一愣,随后被温珺拉住了手,两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默不作声地向后退了退。
这显然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插手的领域了。
谢旋目光凌厉如刀,直直看向换了个姿势蹲在树枝上,一只脚的脚尖还在一荡一荡地踢着池塘里的水的人。
她冷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艾尔丁嬉皮笑脸:“我不是都已经说过了吗?我是来恭喜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