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季朔望的眼睛危险的瞇了起来，漆黑如墨的眼里全是厌恶：「我不答应。」

季以锡倒也没期待过自家儿子会乖乖听从指挥，平静而冷漠的开口：「季朔望，我不是征询你意见的，这是告知你。」

季朔望咬牙切齿，眼里有火苗在燃烧：「我认为你没有资格干涉我的婚姻。」

「哦？」季以锡挑眉，他的五官和季朔望极为相似，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他的眼睛是和季朔望截然不同的冷灰色，所以总给人点不寒而栗的感觉：「季朔望，身为我的儿子，你不会真觉得你有婚姻自由吧？」

季朔望瞪着季以锡：「我怎么会没有婚姻自由？」

季以锡没就季朔望的问题做出回应，只是浅浅淡淡道：「季朔望，我和你妈的婚姻你也看得多了，那就会是你以后的模样，明天回家来，我会让你见见梁晓晓。这桩婚事不是你说了不要就能不要的。」

季朔望扭过头去看着一直没出声的卫芝雨，声音都气得有些发颤：「妈，妳不要告诉我妳对爸下的这决定一丁点意见都没有。」

卫芝雨和季以锡比起来还是疼季朔望一点的，只不过此刻的她抿了抿嘴，喝下了口茶润润喉，平静道：「这样不是挺好吗？朔望，生在这种家庭里本来很多事就由不得你。」

「……你们真的是我见过最肮脏的父母亲。」

季以锡笑了，薄唇勾起讥嘲的棱线：「季朔望，你真说对了，这种家庭里能有的就是这种肮脏的关系，只是容我提醒你一句：你再怎么极力否认，你身体里流着我们肮脏的血。」

这顿晚饭过后，季朔望有了一个未婚妻。

梁晓晓。

／

炎阳在家等了等季朔望，季朔望回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了，屋子里一片暗，季朔望开灯后才看见炎阳蜷缩在沙发里的身影，重重的皱起了眉，心疼的走了过去碰了碰炎阳的脸，不意外的发现有些冰凉。

炎阳感受到季朔望的体温，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看见季朔望的脸，声音蒙蒙的道：「你回来啦？」

季朔望没能忍住的把人塞进了自己的怀里：「怎么在这里睡着了？也不盖条被子，这里多冷啊？」

炎阳从季朔望的话里听出了心疼，不住的朝季朔望暖暖的胸口靠了靠：「想说你没说不回来，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傻瓜。」季朔望揉了揉炎阳睡翘了的头发：「进屋子里睡吧，记得开暖气，感冒了可不好。」

炎阳乖巧的点点头，凑过去在季朔望唇上碰了下：「月亮，晚安。」

季朔望回以相同的轻吻：「傻猫，晚安。」

炎阳回房后，季朔望坐在沙发上，因为炎阳刚刚缩在上面的缘故，布套上仍留有炎阳一点点暖暖的体温和香气。

季朔望看着那些成双成对的东西，和炎阳在一起的日子能说是充实而愉快的，不管是最初会打打闹闹还未确认情感的那一年，还是察觉自己情感后煎熬的那两年，抑或是炎阳鼓起勇气告白后和他在一起度过的十三年，季朔望始终觉得，幸福的样貌就是和炎阳在一起的所有时刻。

季朔望叹了口气，摸了摸兜里的烟，炎阳从不阻止他抽烟，但季朔望知道二手烟的危害，所以哪怕烟瘾犯上了，也从不在炎阳身边抽，更甚者他甚至会抽完烟就换衣服，只为了保证对炎阳的影响能降到最低。

他是这么深爱着炎阳的。

怕炎阳冷着，季朔望还是开了循环暖气，炎阳总是说电费太贵了舍不得开，季朔望就喜欢炎阳这点衷心为了他想要做的更多更好的可爱模样。

如果他们没有未来，那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季朔望微微叹了口气，同样起身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