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皇后瞪眼睛：“佛经没抄够？”</p>

徐婕妤嘴角抽了抽。</p>

她前些日子就被武皇后以公谋私，强令抄写佛经为皇帝祈福。</p>

所以，武皇后这是在威胁她？</p>

徐婕妤也是个有脾气的，鼻孔里哼了一声，道：“圣人病将愈，天后还想让我抄经，是嫌圣人病好得太快了吗？”</p>

武皇后闻言，呵的冷笑一声：“你敢威胁本宫？”</p>

接着，她也不管徐婕妤如何反应，手一抬：“有话就说，本宫没空听你絮叨。”</p>

徐婕妤秀眉一挑，不爱听她说话。</p>

“我又不是来找你说话的!”徐婕妤翻着眼睛看天。</p>

武皇后被她噎住，登时明白她找的是谁了。</p>

“婉儿，你想和她说话吗？”武皇后看婉儿，“不想的话，就直接说，本宫替你做主。”</p>

初听她们两个针锋相对，婉儿就只想扶额。</p>

你们两位都是宫中一等一的贵人，这样当着下人的面，这么幼稚地对话，不怕丢人吗？</p>

婉儿就知道，但凡这两位对上，自己必定是风暴的中心。</p>

她大概就是这个命了。</p>

婉儿认命地无声叹气。</p>

她向武皇后欠了欠身，从容道：“妾母女昔年颇得徐婕妤看顾，母亲如今还在婕妤处当值……请天后允妾同婕妤说几句话。”</p>

婉儿这般说，其实只是在两班随侍面前维持住武皇后和徐婕妤身为上位者的体面，然而听在武皇后的耳中，又是另一种滋味。</p>

她没言语，盯着婉儿看了几息，竟是转身就进了承庆殿的大门。</p>

婉儿哑然于原地，不知道哪句话戳了她的肺管子。</p>

徐婕妤倒是很乐于看到眼前局面。</p>

看着武皇后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口，她的随从们也不见了踪影，徐婕妤心情很好地携了婉儿的手：“好孩子，随我去我殿中叙话。”</p>

好孩子……</p>

婉儿因着这个称呼，心里面一哆嗦。</p>

她早被皇帝封为才人，礼法上与徐婕妤同为皇帝的侍妾，虽然她从来没有和皇帝……</p>

论理，徐婕妤该称呼她为“妹妹”，而不是……孩子。</p>

到了徐婕妤的宫殿，刚刚落座，就有侍女按照徐婕妤的吩咐奉上了茶点。</p>

婉儿忙谢过了。</p>

却被徐婕妤接下来的话惊了一跳：“都是你喜欢的点心，尝尝。”</p>

婉儿小心地收敛住惊诧的表情。</p>

说实话，她与徐婕妤算不上熟悉，最多的接触，也就是小的时候徐婕妤曾几次救助她们母女。</p>

对于徐婕妤，婉儿是发自内心感激的。</p>

她并不觉得，以徐婕妤对自己的了解程度，能确切地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点心。</p>

婉儿于是又悄悄瞧了瞧那点心，确定不是自己喜欢的。</p>

盛情难却，徐婕妤终究是好心……</p>

婉儿抿了抿唇。</p>

“快尝尝啊!都是你平素喜欢的!”徐婕妤再次殷殷开口。</p>

婉儿心头一震：从徐婕妤的眼睛里，怎么好像……她会不会抄经抄得太入境，模糊了现实和虚幻？或者说她是不是把自己当做某个人了？</p>

婉儿不敢多问，便又称了谢，拈了一块点心，小口小口地秀气地吃了。</p>

徐婕妤就那么凝着她。</p>

婉儿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有些想念武皇后的霸道直接了。</p>

点心刚咽下一半，婉儿惊觉自己的手被徐婕妤覆上了。</p>

婉儿：“!”</p>

鉴于徐婕妤越发不正常的言行，婉儿没敢乱动。</p>

“……圣人待你如何？”徐婕妤突然发问。</p>

婉儿倏的张大眼睛，她马上就明白徐婕妤隐晦所指为何了。</p>

要么说皇帝也是可怜，都病成那样了，还要被扣上“贪鲜”的帽子。</p>

莫说皇帝对她没有那个心了，就是有，怕也是有心无力吧？</p>

婉儿心内腹诽。</p>

这种事婉儿觉得一定得说明白的。</p>

她对武皇后动了心，怎么能容忍自己和皇帝担了瓜田李下之嫌？</p>

“陛下悯惜故臣，只封了妾为才人，并无旁恩。”婉儿忍着赧意答道。</p>

她想告诉徐婕妤的是，皇帝之所以封她为才人，只是出于对上官氏满门的怜悯之意，她和皇帝根本没有过真正的接触。</p>

徐婕妤听了，面色未变。</p>

显然，这个答案在她的意料之中。</p>

可是，她接下来的问题，完全不在婉儿的意料之中——</p>

“那么她呢？她可曾对你……”</p>

看到婉儿瞬间惊诧的目光，徐婕妤的话便问不下去了，直接变成了：“……她待你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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