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母女两个亲昵地靠在一处，婉儿突生一种自己像是个外人的错觉。</p>

尤其是，想到那个板上钉钉的成了李旦的继承人的李隆基，婉儿心里就堵得慌。</p>

至多一死，她是不怕的。她怕的是，死得不明不白，死得没有意义。</p>

如果，她用她眼下对武曌的影响，去改变李隆基的命运，还有多大的可能性？</p>

婉儿心忖。</p>

只听武曌笑向太平道：“阿娘的平儿这么乖，阿娘送你一场富贵好不好？”</p>

几乎就是一个做娘亲的，在哄着自己年幼的小女儿——</p>

如果不是提及“送一场富贵”这种成年人才会用的词儿的话。</p>

婉儿听得心里酸溜溜的。</p>

太平则更觉得窘了，她不是小孩子了。可难得母亲心情这般好，她不好违背。</p>

“阿娘给的，自然都是好的。”太平也直接改了称呼，不叫母亲，直接叫阿娘了。</p>

“旦正在查今日之事，你去告诉他，你知道是谁挖的那坑，想要害死阿娘。”武曌低声道。</p>

“哈？”太平目瞪口呆。</p>

“阿娘是让我去……”</p>

“让你去夺这个首功，旦一定会感激你、重赏你的。”</p>

太平从母亲的手掌下暂时挣出身来，疑惑地看着母亲，眼中明晃晃地写着：阿娘你认真的？</p>

“朕像是在开玩笑吗？”武曌也认真地看着她。</p>

太平的眼底闪过困惑。</p>

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让她这么做，总有一种母亲不是在害自己，却是在掌控着自己命运的感觉。</p>

“怎么？你觉得阿娘会诬陷什么人？还是觉得，阿娘会害你？”武曌沉下脸色道。</p>

“当然不是！”太平赶紧摇头，“儿臣……儿臣只是困惑……”</p>

“无妨。你现在困惑，将来才不会困惑。”武曌又说了一句太平不懂的话。</p>

太平于是更加困惑了。</p>

“去告诉旦，陷马坑是李湛挖的，你是从丘神勣那里知道的这件事。去吧！”武曌轻推太平，已经开始撵人了。</p>

太平不甘不愿又不得不离开了，武曌疲倦地揉了揉眉心。</p>

忽觉身边空旷，抬眸，看到了一旁面色复杂的婉儿。</p>

“怎么了？”武曌不解，伸手去轻扯婉儿的衣袖。</p>

没扯动。</p>

武曌于是明白了什么。</p>

婉儿刚从之前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嘴唇咬得发白。</p>

“诶？别咬啊！都咬破了……”武曌瞧得心疼。</p>

婉儿轻轻抽气：“太后什么都知道？和长孙仇比试之前，太后就什么都知道了？”</p>

武曌愣了愣。</p>

“抑或，太后认定妾是个蠢笨之人，不配在此事之前，知道真相？”婉儿措辞卑微，质问的语气却是真实的。</p>

武曌于是意识到她动了真气——</p>

婉儿从来不喜欢被当作蠢笨之人的。</p>

“朕其实……”武曌张了张嘴，似有千头万绪，一时之间不知该从哪根线缕起。</p>

“太后觉得妾不堪提前知道，宁可以身犯险，也要比这一场，一举多得，对吗？”婉儿想到武曌出事的时候自己的后怕，眼圈儿红了。</p>

武曌见状，便有些慌了手脚，忙要去为她拭泪。</p>

被婉儿别扭地侧头躲开。</p>

武曌：“……”</p>

“太后有太后的谋算，太后有太后的大局……妾只要倚靠着太后，得太后的恩宠，就已经该感恩戴德了！妾又有什么资格，知道太后的布局？知道太后的打算？”婉儿越发觉得心里委屈得紧，眼圈儿已经红了个通透。</p>

“你……”武曌感觉到情况不妙，顾不得腿上的伤，就要强行去抱婉儿。</p>

冷不防，右腿一阵钻心地疼。</p>

她“嘶”的一声哼，这一次，真不是伪装的。</p>

婉儿瞧得确实，胸口又是酸.胀又是心疼。</p>

她知道自己的情绪不对。</p>

此刻，她合该冷静，而不是口出恶言，把两个人的关系，往危险的方向推。</p>

婉儿紧紧地闭上嘴，不让那些不堪的猜测和恶语吐出分毫。</p>

“太后好生养伤吧……我去请赵大人传人来侍候。”婉儿说罢，不敢再看武曌，抬腿便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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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曌：闺女才是亲生的，儿子孙子都是充话费送的~</p>

《女王攻略》持续更新了，小可爱们去看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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