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猛兽,是欲.望,亦是毁灭。
欲.望与毁灭,从来都是相伴相生的存在。
婉儿用行动证明了这句话。
当那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侵占了武曌的周身的时候,她才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原来她的欲.望也可以通过另一种方式被满足。
不是身为女人被一个男人征服,不是身为妻子对自己丈夫的服从,更不是为了利益和权力不得不对一个拥有至高权力的男人雌.伏,而是作为女人被另一个女人,一个真正了解自己的身与心的女人,全然地、无所顾忌地,甚至失了分寸地取悦。
武曌从来不知道,自己竟也有这样的时刻。
她一向以为,她是那么高高在上的女人,是为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而生的女人,她合该征服一切,无论是人心,还是人身。
她一向以为,她加诸在婉儿身上的所有索取,就是欲.望本身,就是对自己而言的,极致的满足。
却想象不到,有朝一日,会在婉儿的纯然的入侵之下失控。
陌生而快意的感受,让人想要再次经历……
最终还是婉儿浑身脱力地萎顿在武曌的怀里。
论及体力,婉儿比不得武曌,何况是现在已经连着两日不吃不喝不睡的她。
哪怕在整个过程之中,武曌其实才是更累的那个。
空旷的紫宸殿中,悄无声息。
只有两个人从急促难抑到渐渐平复而细微如常的呼吸声,交织在一处。
武曌衣.衫不整地环抱着裙裳齐整的婉儿。
因为做了某件事,婉儿的鬓发乱了些,有几缕不安分地贴在颊边;苍白的小脸儿上沾了汗水,和其他的不可言说的水状物,这使得她缺少血色的唇瓣,都显得水润光泽起来。
刚刚经历的一切,像是一个迷乱的、濒死的幻梦。
武曌痴迷地盯着婉儿水润的唇,禁不住倾身落下一吻。
如愿地触到了某种让人遐思联翩的味道,武曌笑得开怀。
“你就是这么来掠夺朕的?”武曌的语气是轻快的。
婉儿现在头晕得很。
武曌的怀抱太过舒服,她不想动弹。
偏偏武曌还要一个吻亲上来,还要说那种话。
婉儿皱眉,不得不睁开眼睛——
入目处,正好是武曌衣襟半敞,内里的风景若隐若现。
婉儿顿觉口干舌燥,心里更燥得慌。
她抬起酸.软得不想动弹的手,拉了拉武曌的衣襟。
武曌挑眉:“还想来?”
假装误会婉儿的意思。
婉儿瞪她的力气都没有,索性耷下了手,放任自己的身体偎在武曌的怀里,听着那熟悉的心跳声。
耳鸣,头晕,心中却一片安详。
武曌低头看了看怀中人,唇角快活地勾起。
像是根本就不在意上裳和下裙都大开着引人遐思的敞口。
婉儿的乖觉,让武曌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
两日以来无从安放的那颗心,突然就有了安身之处。
武曌的心情一松快,满肚子的话便都溜达了出来——
“你说你这算不算是无师自通?嗯?还是,你在你们那儿有什么相好的,早练过了?”
“朕原来都不知道,这种事竟这么快活……呵!又快活又像是要死了一般……过往几十年倒像是白过了。”
“宋之悌那小子怎么那么听你的话呢?他可是朕安排的!敢对你有非分之想,朕灭他满门!”
“你不是说你什么都知道吗?朕觉得那个骆宾王文章写的真好,你给朕背来听听……”
“朕……”
“好烦!”婉儿忽然出声。
耳边过分亢奋地絮絮叨叨,让婉儿耳鸣更鸣,头疼更疼。
武曌因为那一声明显不耐烦的嫌弃一愣,接着便笑了。
她甚至还抬起一根手指,点了点婉儿的唇:“脾气这样大,朕都快不认识你了!”
接着莞尔:“这样也挺有趣的。”
婉儿只觉得浑身累得狠了,就想睡觉,不想被絮叨搅得无法入梦。
她干脆在武曌的怀里拧了拧脑袋,把脸深埋在武曌的胸口,还顺手拉了武曌的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她这样一番折腾,不免挂蹭到武曌的某处——
武曌瞬间僵直了身体。
看着怀中人还不知惹了祸的拉了自己的手,按住耳朵,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架势,武曌无奈又无声地笑了。
她忍不住俯身,亲了亲婉儿露在外面的脸颊,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喃——
“朕怎么舍得杀你?朕爱你还爱不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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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曌:怕了怕了!可以再来一次吗?
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