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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舒征这个人油腔滑调,很有欺骗性,真真假假的,你也不知他哪句能信。

薛醍齐将信将疑,沉默起来,再未与他搭话,看样子颇有几分神伤。

韦舒征说了真话,反惹她不快,韦充以为是他嘴上没把门,揪到身边数落了好一阵子,让他郁闷了一路。

到驿馆休整,他终是憋不住,跟着她去马厩添草料,绞尽脑汁找话来说。

他道:“你几年未归,师母也挺想你的。”

薛醍齐刷着马毛,朝他瞥了眼,“是挺想我的,几年不回,贴身婢女都给了小妹。”

韦舒征尴尬了,硬着头皮圆道:“勤俭持家嘛,师母就是这样儿的。”

这理由挺生硬的,她娘金氏是什么样的,做女儿的不比他这个外人清楚。

薛醍齐忍不住笑了,手上的活计停下来,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声音轻的不真实,“你说我失忆了,什么时候的事?”

忽然提起这事,韦舒征一时间竟没醒过神,支吾道:“就、就三年前吧。”

他印象很深,因为那时他就在通关侯的营下效力,“通关侯奉命伐西夏,从西疆大营调了你去做前锋,意图逐西夏退出燕州,守住关隘,大魏从此再不必忌惮西夏。那场对战只要全力应战,击退西夏轻而易举,不料辎重营大将出了敌方奸细,烧毁粮草,致使通关侯被困敌阵。你带兵营救,掩护通关侯撤退后,遇上劲敌叶尔朱,被他的铁锤击中后脑。”

那场面的每一个细节,他至今都记得,“是戴云冒死将你从乱阵中抢回,我见到你的时候,头盔都裂了,虽然没有开瓢,但整个脑袋上都是血,鼻子眼睛都看不清,怪吓人的。”

说起这个,他还很有成就感,“军营里的伤医哪治过这种伤呀,还是我连夜翻书,想着死马当活马医搏一把了,没想到真的成了。”

“可是你睡了大半个月,要不是还有气吊着,保不定就将你埋了。”

说完韦舒征转过头,“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

“我不知道。”

薛醍齐眉头皱成一团,捏着鼻梁。还是想不起来。

她记得起这三年,也记得起西疆大营的所有事,唯独有一段是缺失的,模糊不清,怎么都想不起来。

知道失忆之后,薛醍齐总是忍不住迫着自己去想被遗忘的那段记忆,回京的路上想,吃饭时想,睡觉时也想。

只因为她觉得,那段记忆非常重要。

到底是什么呢?

无数个夜晚,薛醍齐的脑子都被这件事占据,辗转难眠。

在临近上京的一个夜里,她终于在难以入睡后披衣起身。

外头的月亮微微发毛,她坐在床边,影子落在地上。特别想饮酒,想起先帝国丧期间,作罢了。

她摸着衣裳,掏出随身的小金刀,握了握,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她似乎,没有拥有这把刀的任何记忆。

记得三年前,她重返西疆大营后再没有回过上京,之前,她经历过重伤昏迷,再之前,她还是大营主帅李肇麾下的一员校尉。

薛家不是世家贵胄,也不是功臣荫族,能立足朝堂为官,真正的是靠祖上的基石和父辈的打拼,一分一毫挣的。

虽然薛家兄弟两个一文一武都很刻苦上进,却从年少起就因嫡庶不公心生隔阂,为此两人明争暗抢,互不相让,总想压对方一头,闹得薛家不睦,在各自成家后便由族中做主分家自立。

分了家也是怪哉,两家府邸就隔着一条小巷子,大房薛道昆居东,称东薛,二房薛道昶居西,称西薛,门楣装饰无一不同,像是刻意如此。

不仅兄弟不睦,妯娌之间也明里暗里攀比,争着生儿子,培养千金闺秀,三天两头开着角门对骂,骂来骂去大都是没读过书的金氏占下风。

金氏还没生长女薛醍齐,生了长子的李氏骂她是“下不出蛋的老母鸡”。

金氏接连生了三个女儿,李氏又骂她是“生一窝女儿的老母猪”。

李氏也不是事事都能顺心如意,她虽然生了两个儿子,却没一个成器,但她骂不过的时候通常金氏也骂不过,于是梗着脖子的妯娌就在巷子里抱头扭打,非要争个高下才罢休。

薛醍齐忍无可忍,在十三岁那年带着绿沉枪离家出走,跟着戴云偷偷跑去了边关。

这一去就在留在了那儿,借着姨父通关侯戴斫的关系进了西疆大营,跟着李肇驻守边关,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兵牙子成长为扬名边塞的薛校尉。

边塞平静后,朝廷以武将权大,拥兵之重,开始偃武修文,大肆提拔文官,甚至以文官充任军队主帅,以致于造成了如今官冗及武将无权调任军队的局面。

西疆大营因无战事,朝廷再三裁减老弱兵卒,下放不少文散官担任分营紧要职位。

薛醍齐立功无数,颇有威望,又有主帅李肇担保,职位没有守此影响,但也没有再晋升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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