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腿上有伤跑不快,没两步就被追上。徐弦挣扎无果,被人一溜抓起来用绳子捆得严严实实,捆他的人嘴里还骂骂咧咧:“不识好歹的狗东西,叫你跑!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韩熙载明白了,应该是这小倌不从,楼里的人强买强卖呢。
他没打算援手,他不认识徐弦,而且这世上活在苦痛里的人不胜枚举,他也做不到个个都帮,生死由天各有各的命吧。
他眼看少年被绑走,站在一旁不发一言。
那群人作势要抢徐弦手里的废纸,没想到这小东西突然发了疯,挣扎的无比剧烈,徐弦饿虎扑狼地朝抢东西的手狠狠咬了一口,那人大叫一声,拔出手反手就是一巴掌。
徐弦新伤添旧伤,脸上血迹斑斑。
“下贱东西给脸不要,整天就知道画这些垃圾玩意儿,你们把这些东西都拿去厨房烧了!”
徐弦被他们推推攘攘,眼看就看就要进门了,突然韩熙载打断他们:“几位且慢!”
那几人虽不解,但看韩熙载衣着心道是有钱的主,当下客气道:“这位爷可有什么吩咐?”
“你们方才说这些画都出自这位少年之手,可是真的?”
那几人说:“都是些下贱东西,可是污了爷的眼?小的们这就拿去烧了。”
韩熙载对徐弦怨毒的视线视而不见,他自顾自道:“那这么说就是了,几位别忙,在下对这小公子有点兴趣,能不能让我跟他说会话?”
几人面面相觑,“当然可以,您请便。”
他们没给徐弦松绑,人也没离开,韩熙载也不在意。
他问徐弦:“小弟弟,我再问你一次,这些画可都是你画的?”
徐弦心里恨他的不得了,在他看来韩熙载跟这些楼里的人没什么区别,自然不会理他。
“你倒是有骨气,小小年纪倔成这样。不过,倒跟我的一位好友相像,只是不同的是他有倔的资本,而你却一无所有。”
徐弦心里气愤,却也无话可说。
韩熙载继续道:“你画画的手艺不错,可有老师?”
他等了会,“还是不说?那好吧,你告诉我你叫什么总行了吧?。”
徐弦依然沉默,旁边的人却是抢了先,“爷,这小奴名字叫徐佑,还没开过苞呢嘿!”
韩熙载对他的讨好不可置否,继续对徐弦道:“叫徐佑么,寓意也是好的。徐佑,今天你走了运,你的画让我很满意,做个小倌可惜了。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要是你答了,无论真假我都会替你赎身,听明白了你就点头。”
良久,徐弦才小幅度地点点头。
韩熙载严肃的脸色总算有了温度,他问:“徐佑,你师从何人?”
徐佑哑着嗓子答:“……成州堂的先生高良。”
韩熙载信守承诺,果然没再问。
他对旁边的人道:“刚刚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几人忙答:“听到了,听到了,爷要给这小子赎身呢。”
韩熙载点头,随手扯下腰间的玉佩扔给他们,“这东西就当定金了,过几天爷来拿契约,”
此玉非凡品,见这人财大气粗,几人心道发财了忙不迭点头。
韩熙载的脸上毫无厉色,语气也是惯常的温柔,却让几人无端地心悸。
他似笑非笑道:“不过这位小公子爷心里喜爱的很,你们对他可要客气点啊,下次爷来要人的时候要是又发现了新伤,可别怪爷掀了你这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