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嘴角抽抽，云颂简单地将其理解为皮笑肉不笑。
“成渝？好名字。”大佬单手接过成渝的名片，粗略地看了眼，“行，那就辛苦两位了，接下来我们公司还有两个会，我也就不留你们了。”
逐客令下得简单干脆，成渝也是一时脸上难看，却也没说什么，转头向云颂使个眼色，让他赶紧将设备收拾好。
云颂心里不是滋味，连带着收拾东西也丢三落四的，最后还是成渝看不过，过来帮忙检查了一遍，两人这才离开会议室。
在会议室门外的纸篓里，成渝没意外地瞅见了自己的名片。
云颂顺着成渝的目光也看到了，心里愈发难受，嘴唇抿得发紧，垂头丧气地跟在成渝后面。
两人出了大厦后在马路边等的士，云颂还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沮丧不已。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他们公司发展了五年还依然是家小公司了吧？”成渝突然冒出来一句。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他们能做大我就把我的姓倒过来。”云颂愤愤，“我祝他们五年后依然是家小公司。”
“不会的，”成渝摇摇头，“市场发展这么快，早就不是当初的发展模式了，到这个年头，他们还想着老一套，这公司早晚要倒，五年后估计它就没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舒坦多了，”云颂的坏心情去得倒也快，“哎？你说为什么越小的地方人越牛气？”
成渝看他一秒复活的样子觉得好笑，仔细想了想，说道：“大概是因为有种井底之蛙的迷之自信吧。”
简单地吃过午饭，约摸着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两人又奔着另一家小公司进发，出乎两人的意料，原本只是一个小的宣讲会，这家公司却愣是叫了全体人员出来围观，一双双闪亮亮的眼睛晃得老话筒——成渝同志难得地紧张起来。
不过人民群众的热情总能激发斗志，成渝更加慷慨激昂，差点没把手上的戒指甩出去，云颂在旁边点着PPT点得不亦乐乎，顺带着瞅了对面的美眉好几眼。
“好！”年轻的老板在宣讲结束后带头起哄，一时间掌声雷动，成渝激动得满脸通红。
“谢谢大家，大家实在太热情了。”成渝接连鞠躬。
“感谢二位在百忙之中给我们带来了这么精彩的演讲，”老板接过话筒，架势比成渝还像个大客户经理，“让我们也感受到了大城市中大公司的先进技术，不得不说这件产品真的很出彩，各位同事方才在观看展示的时候，在下面也是连连称奇，对这件产品非常感兴趣，接下来，如果大家对这个产品还有什么疑惑的话，可以去试一试，要有好奇心，好好学习。”
老板在两个“大”字上咬着重音，话音刚落，刚才还坐得规规矩矩的几排人瞬间“哗啦”地包围了云颂，云颂肾上腺素急剧飙升，磕磕巴巴地开始给他们展示实体产品。
成渝则跟着老板进了办公室。
过了一个小时后，成渝喜气洋洋地回到会议室去领云颂，却发现会议室里已经没了其他人，只有云颂气息奄奄地歪在凳子上，一副被□□过的样子。
“嘿嘿嘿！”成渝攮了云颂一把，示意可以走人了。
“我要死了。”云颂半死不活地从座椅靠背上直起腰来。
“怎么了？被姐姐妹妹们调戏了么？”成渝好笑。
“那可不，一个个如狼似虎，差点没把我捏死，你说拉我看问题就看问题吧，捏我干啥啊，你看我这胳膊，还有我这腰，让她们捏得，全是印儿。”
“行了行了，”成渝忍不住了，“别在这嚷嚷了，赶紧走吧，回公司复盘。”
“呦，销售冠军，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看来战果不错啊。”刚到公司门口，就碰上了另一个组的大客户经理，张嘴就是一股□□味儿，一双眼睛在成渝和云颂两人身上扫来扫去。
云颂知道这人难缠，再加上被他看得不舒服，随即果断后退两步躲在成渝身后。
成渝看见这人脑子也抽抽，虽然在公司里各个组都互为竞争对手，但像眼前这位开口就像要茬架的还真没几个，至少大家面上都是和和气气的，至于背地里怎么使劲儿那谁管呢。
“没呢没呢，今天去了两家小公司，都不舍得花这个钱，算是白跑了。”成渝脸上笑呵呵，至于心里怎么膈应着，倒是一点没露出来。
“那还真是可惜。”竞争对手笑得牙龈粉嫩嫩，把云颂恶心了个够呛。
进到复盘专用小会议室，云颂迫不及待地问成渝：“今天的单子没拿下来吗？我看你跟那老板聊了很长时间，而且明明他也是挺感兴趣的样子啊。”
成渝点点头，“没错，他确实很感兴趣，而且也问了我很多关于咱们北京合作过的公司的相关问题，这个老板你别看他年轻，倒是挺有远见的。”
“那……”
“只不过这个公司在目前发展阶段确实是用不上咱的软件，对于他们来说，额外增添这项开销算是个小负担吧。”
“哦，”云颂有些失望，“看今天的情势这么好，还以为这事儿稳了呢。”
“稳了，”成渝给他倒杯水，“还稳大了。”
“啥意思？”云颂刚垂下的眼睛“噌”得一下瞪起来，跟逆光下的猫眼睛似的。
“这公司肯定能发展壮大，这位老板很有远见和才能，虽然暂时不能进行合作，但等他们需要的时候，就必然是我们的大客户，更何况……”
“更何况？”云颂眼睛里的星星马上就要溢出来了。
“更何况这老板他爹，是马友德。”成渝一杯水灌下去，觉得太解渴了，说了一天的话，都没能好好喝杯水，简直悲催。
“哦，马友德，”云颂在想，马友德是谁。
过了一会儿，云颂兴奋的叫声响彻会议室：“马友德？！就是那个咱市的地产大亨，马友德？！”
“我天，你小点声，生怕别人听不见是吧？”成渝忙抓住满地乱窜的云颂，亲娘来，好不容易搭上个大客户，这一嗓子让别人抢去了可怎么好。
“成渝，我感觉我下半辈子的粮票就靠着这位大款了。”云颂眼泪汪汪。
“真没出息。”成渝白眼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