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长绝眸色沉郁几许，这句话…似曾相识，就好像曾经也有一个人与他说过这句话。

不过现在明显不是思考这种事情的时候，他勾起嘴角看向黎轻，明明应该称得上温和的笑容，却在他猩红色眸子与额间魔纹的衬托下，看着有了几分危险和森冷。

“师尊，你我相识至今也不过几个时辰，师尊为何这般信任、维护徒儿呢？”

明明是只比陌生人好上一层的关系，这人却如此护着他，殷长绝不相信，难道只是因为自己拜了他为师？

黎轻沉默半刻，看着他的眸子里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却无端让人有些压抑和沉重，黎轻终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开口:“进去吧，时候不早了。”

“你想知道的，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答案了。”

他也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不是在期待那个人的回归，

他将殷长绝带出来，又算计他暴露身份，只不过是为了给即将归来的家伙送上一份惊喜。

毕竟当年的事，想不起来也就算了，一但想起来，再让他什么也不做，就这么静静等着那个小崽子回来，和他清算上一辈子的旧账，他心里怎么想都有一股火气憋着。

上一世，直到十年后，那个小崽子的身份才被拆穿，不过那时侯那个小崽子已经是渡劫期修为，能够威胁到他的东西已经少之又少，身份隐藏与否，也并不是很重要了。

现在提前十年，小崽子如今也才筑基期修为，想要走到原来的高度，比以前难了不是一点两点。

黎轻就是想看看那个小崽子回来，发现一切和自己记忆里截然不同后的错愕或者茫然的样子。

小崽子总归真心将他当成师尊一般孺慕尊敬过，算计算计殷长绝，看着他吃点亏遭点罪也就是了，真让黎轻对殷长绝下杀手，黎轻可真下不去那个手。

只得到这么个称得上敷衍的答案，殷长绝表情却仍旧未变，嗓音带着一丝沙哑地看着黎轻，“师尊，你之前所说的话，一直有效吧？”

之前所说？

黎轻眼底划过一抹思索，旋即说道:“自然。”

即便黎轻曾走过数十个世界，殷长绝也依旧是他唯一的弟子。但上一世，无论是沈亦鹤还是长冥几人，皆不曾有负与他。

投桃报李，若是殷长绝如上一世一般想要伤害他们，黎轻绝对会出手阻拦。如果沈亦鹤等人死在殷长绝手里，黎轻觉得，他也许真的会考虑将小崽子逐出师门。

殷长绝这才收起黎轻给他的储物戒指，最后瞥了黎轻一眼，“师尊，无论何种时候，你也依然是长绝的师尊。如果有一天我违背了今日的约定，定当承受天谴，永世不得飞升。”话落，天边雷声轰鸣，仿佛认可了他这番话。

黎轻语气平淡:“你会后悔的。”等你恢复记忆以后，一定会后悔今天的话。

殷长绝笑笑，“弟子从不为自己所做的任何决定后悔。师尊，你一定照顾好自己，弟子很快便会回来。”身形瞬间融入秘境，而秘境所垂落的最后一缕暗光亦随之消散。

紧接着，黎轻就这么目睹，秘境在他眼前如同云雾一般渐渐淡去，仿佛从来不存在一样。

这应该是璇玑魔君为了保护他的继承人而提前准备好的吧？

黎轻站在原地，目光平静地望着秘境消失的位置。

「师弟，速回灵云！！」

黎轻身上的传音玉简忽地一热，他拿起玉简，神识扫过，沈亦鹤那低沉严肃的嗓音在他耳边缓缓响起。

系统听不见玉简内的声音，但看黎轻眸底瞬间浮现的冷冽森寒，它也猜出是与殷长绝脱不开关系。

“宿主，出什么事了？”

黎轻捏碎玉简，“没什么，不过是有人不安分罢了。”

这个时候突然叫他回去，除了殷长绝的事情，黎轻着实想不到第二个原因。

而知晓他所作所为的人，也就只有离开不久的百螭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