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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2/2)

楚关月冷笑道:“好一个陈大人,好一个忠和镇!官服在身,牙筠傍身,干的却是草菅人命,瞒天过海之事,令人齿冷。”

陈大人下拜:“下官上任以来以来,不敢谈不辱皇恩,却也自认为是克己奉公,谨慎细心。不知哪里做的不好,惹怒了将军。”

楚关月冷笑道:“还在装蒜,我且问你。葛三江是你杀得?”

陈大人禀然道:“昨夜葛三江入室杀了一老妇,被夜巡衙役抓住。本想抓回来细细审问,可那狂徒居然出手伤人,不得已则只好当场斩杀街头。我知此事欠妥,也罚了当时杀了葛三江的一个月俸禄。不想却惊扰了楚将军,是下官失职。”

这一番假话说的有理有据,这一副神情慷慨大方。这幅早有准备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倒叫楚关月一下子不知如何说下去。

陈大人又道:“将军身负皇命征战,庙堂之上为君分忧,民土之下保家卫国。更是扫得北蛮出境,国之英豪。一行一动皆不是我辈能比肩望尘。大章皆知将军出身楚氏高门,熏陶在先辈的荣光之下,更是受过帝师教导,必是轨物范世。我等蚍蜉自是应当听从将军良言,不敢不从。”

陈大人样子语气是谦卑恭顺的,但是话里有话的都是那么不中听的意思。楚关月方才一头热血的想来算账,却丝毫没有考虑过这些凡是官场上滚摸打爬多年的老狐狸岂会如此乖乖由你拨弄。如今杵在这里倒是生出尴尬来。一则,照旁人看去定是他这个小子仗着官大欺负了县官去。二则,明明这厮伤天害理却偏生此刻却抓不住他的一点证据反驳,这令楚关月很是恼羞。

这时候一只手握住了楚关月的肩膀,易渊沉着脸,把楚关月轻轻推开,自己站在了陈大人面前。

易渊道:“陈大人昨日还在驿馆之中认失守之罪时可不是这番说辞啊。”虽然明知道陈大人会抵赖狡辩,但是还是能让他难堪的就不会放过。

果然,陈大人道:“昨日下官听闻楚将军抱恙,心里不放心,故而到了将军处。将军不肯见下官,下官回去又难免担心,索性等在那里。谁料将军竟从正门进来,着实吃了一惊。想必是将军天福顶头,昨夜才多番不适,次日便可越窗体察民情。可惜,楚将军遇到的却是目不识丁的乡野村夫,反倒误会了。”

你用昨日他认错求饶来发难,他却用你装病暗指你不怀好心。这老狐狸真不是这俩毛头小子能应付过来的。二人从小便是世家贵公子,金堆里躺着长大。哪里碰到过此等事情。

楚关月明白此刻他们俩论唇舌功夫是万万不得好处的。于是沉着脸向前一步,缓缓拔出了贴身长剑。

易渊急忙抢前一步,生怕他一怒之下一剑捅死了陈大人。而陈大人则已然没料到楚关月要想给他见血,急忙就着跪地的姿势退后了好几步,吓白了脸忙道:“楚将军,官服不可破。”

易渊拦着道:“不可冲动!”

楚关月笑道:“你们在想什么呢?我怎么敢就这么杀了一方父母官呢?只是想请陈大人看我这见在战场杀过敌后还锋利不?”

易渊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恐吓而已。这厮看着温良恭谦,实则句句颠倒是非,指鹿为马,别说楚关月,他自己都看不下去想打他一顿了。便放松了身子。

楚关月道“都说草木无情,牲畜无义。也确实不该一直费这唇舌在这里。”

陈大人明白他只不过是拔剑示威不敢杀他,便又拿出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易渊看得一阵火大。

楚关月厉声道:“但是!青天在上,后土为证!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任凭你百般抵赖,大言炎炎,你手上枉死的人命是几条就是几条!天道轮回,今生报应不了,死后便也要下阿鼻地狱!”

陈大人知他是争辩不过,在这里拿因果轮回出气,忙道:“将军息怒。”

楚关月又道:“是,我只是个武将。本也没有权利过问你忠和镇的事务。但是,几岁小儿尚有是非公正之念。若我就此放任你这大奸大恶之徒,愧对自己天良,愧对我楚家一门子清白门楣。”

陈大人还在不住求饶,易渊神情冷漠地望着他。

楚关月道:“是,我是杀不了你。但是。。。。。。”

剑光一闪,没来得及反应,易渊脸上被沾染了两滴温热的东西。再看地上的陈大人痛苦咆哮一声,剧痛之下昏死过去。

楚关月冷道:“但是,你也必须付出代价!”

地上三根断指,齐根被切下来的。而陈大人面色苍白,额头上冷汗直冒,正在昏死和剧痛的清醒下来回备受折磨。

楚关月出剑极快,易渊压根没机会拦着。想来当时他抽剑时已经暗暗瞄好位置角度。只得长长叹了口气。

楚关月转身:“走。”

易渊盯着半死不活的陈大人一眼,觉得仍未解气,狠狠冲着陈大人脑袋踹了一脚,跟着离开了县衙。

易渊一路上愁眉苦脸,想着如何回去交代重伤县官。楚关月这厮还以为自己是侯府不知天高地厚的稚子,动不动只凭着自己意念做事,丝毫不考虑一下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那厮逃辖地的证据已经被抹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几人不是老的快进土就是牙牙学语。葛三江早在好多年前就是通缉在榜的山匪,县官杀他更是名正言顺。这件事被传到别有用心的人那里,肯定会有很大的隐患。就算你立了大功,皇上大喜之下不追究你,可是世事无常,风水轮流转。往后若是落下了什么罪名,或者是皇帝瞧你不顺眼了,这便是落你下井的石头,说不定哪天就把你砸的半死不活。

都是一起长大的,不用看楚关月也知道易渊心里在想什么。

楚关月道:“别担心,咱们做的又不是亏心事。”

易渊怒道:“不担心?怎么不担心?楚大将军恃功扬威,重伤一方县官。这种都算是不添油加醋了。你是有多着急着落下口实?”

楚关月淡淡道:“丹心陈陈,浩气汤汤。豁豁天地,九死何悔。”

这是楚氏先人的传家祖训,亦是楚关月他爹在他俩幼时对他们讲的最多的话。

易渊拂袖远去。

当夜,楚关月默默将自己准备加急的信函来回看了几遍,然后把它烧了,而后向西敬了三杯酒。将葛三江送于自己的银子制了一副棺木好生葬了葛三江,又自己出钱葬了祖孙二人。

他又花了一天时间在大山上找到了山匪窝,可是人去楼空,满地残迹。他抚了抚他曾经坐过的长凳,轻声道了一句“对不住”便下山。越上马头,头也不回的率军离开了忠和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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