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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2/2)

“这个你就不懂啦!”楚关月笑着给她分析:“他可以说自从母亲逝去后就不是个正常人了。余生支撑他苟延残喘的是报仇,并且为了报仇可以付出一切代价。这样的人其实质已经是一个疯子,为了复仇而活的疯子。每一天都生活在仇恨的煎熬中,每一天对他而言都是痛苦不堪。如今他大仇得报,心愿终了,马上就要从这个痛苦无比的尘世中解脱,他怎么能不高兴放松呢?”

宁欢颜点点头道:“大人说的有理。”

楚关月笑道:“既然进了我楚家,那便是我的妹子了,你唤我一声大哥就是。我娘啊一直抱怨家里只有两个皮上天的臭小子,你这么乖巧一定会很得她欢心的。”

宁欢颜福了一礼道:“那小妹就谢过大哥了。”

“大人!”刘全勇一头热汗奔了进来,发现宁欢颜也在此便打招呼道:“宁小姐好!”

“想必刘公子事有事相谈,那我便下去了。”宁欢颜说着便退下了。

楚关月不知想起了什么,忍笑敲了敲他的头道:“怎么?还刘公子,这么快就认不出你这个姐姐了?”

刘全勇翻了个白眼道:“还提还提!还要不要去莫府搜搜脏啊?”

楚关月立马正经道:“快走!”

楚关月到的时候,搜府已经搜得差不多了。他不过就是个来看查结果而已。

“启禀大人,莫府搜出了白银十四万两,金条二十箱,古董珍宝还在估量价格,但看样子怎么着也得十万往上数。姬妾二十三人,其中最小的不过十三岁而已。”

楚关月:“呵!还真是跗骨蛆,吸血蝗。这数量恐怕都有我们侯府几代人积累的那么多了吧?想必那些女子都是他强占的吧?遣散回她们自己家便是。”

官差行礼道:“是!”

楚关月这才得以细细大量莫府。

这莫大人官职没有吕大人高,可在财力方面却甩了吕大人几条街。却见朱门金饰,檐牙高啄。莫说是墙上裂有无纹缝,怕是粉墙都没有粘上一根头发。绿柳绕墙,四面围抄长廊。红花照水,十方甬路相接。可是,长廊上被摆放了雕花的大床,小亭架起本该在厨房的烤架。本应是富贵而清雅之居,却有多处摆放不适而硬生生被破坏掉美感。

楚关月还在这里嘀咕莫琢鄂这厮真是山猪住不了金殿,一阵呜咽之声将他思维打断。

却见乃是一盘起妇人发髻的女子发出的,可虽说是妇人打扮,却分明年岁尚小。她挎着一个小包袱,便走边泣。少女身量未成,面容稚嫩,头戴白花,身穿素服。泪珠撒在清丽的面庞上,恍若一朵含苞待放的山茶花。

楚关月叫住她:“你是莫琢鄂的夫人?”

少女行了一礼:“奴家乃莫大人之妾。”

楚关月道:“莫琢鄂丧尽天良,罪大恶极。你这般年岁的姑娘都被接来做妾,想来定是强掳而来。如今被伏法,便放了你们去,为何不喜反哀?”

那少女忙道:“没有,大人没有强迫我们,我们是自愿来的。”

楚关月异道:“自愿?”

少女哀道:“承蒙莫大人照顾,妾身才得以如今。可……”

还未说完便掩面哭泣,直说不出话来。

刘全勇不顾楚关月的诧异,忙让她起身走了。

楚关月道:“你干什么?为什么不等她说完?”

刘全勇道:“我是随着这些官差一起来的,这府中妻妾无一不是如此,也无一是姓莫的强抢而来。”

楚关月道:“为何?”

刘全勇故意吊他胃口:“所以说平日里少看些画本,什么贪官定是强抢民女,定是随意杀人……好歹贪官们也惜命不是?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太过对不?我跟你说……”

楚关月打断他道:“别磨磨唧唧的,快讲!”

刘全勇见楚关月被溜了一圈还不得不耐着性子不敢打他的模样就一阵神清气爽,再扭捏了两下终于挑眉开口。

“虽说金陵是一二等富贵之地,但凡是有人的地方便会有穷有富,有高有低。越是富贵的地方,越是穷的越穷,富的越富。金陵城中富人们恐怕一晚在温柔乡里散去的钱财便是农户一年都挣不来的。所以那些有女儿的家庭便把女儿送到富人或官吏的后院里,期望女儿后半生可以衣食无忧,伺候好各位老爷还能得到一二零碎赏赐度日。一句话,这些漂亮姑娘都是赶着贴着削尖了脑袋进的,这些大人们根本用不着去强抢!”

楚关月沉默片刻:“原来如此。”

再随着步子往前走,便到了莫琢鄂的卧房。

里面陈设甚是……一言难尽。

并不是说这房间寒酸简陋。相反,非但不简陋,还相当奢侈。

可是就如同一个妇人将金钗插了满头那般,整个房间无一不贵,无一不奢,但随处华丽非凡没有给人一个喘一口气的机会,冒出了阵阵俗气。

“哟,这还是兔毫的!”

楚关月随手拿了一支最近的笔。

他赞道:“入手生凉,轻盈如毫。珍品!”

突然发现鼻头处有拧旋的痕迹,便顺着槽痕打开了。

里面掉出了一张笔记尚新的纸条,上面有印着某砖窑印章的印子。

“对了,”刘全勇在另一处敲敲打打,突然站直了身子拿出个黄纸包着的东西:“我私藏了一个好东西给你!”

楚关月边打开得飞快,边为难道:“你个祸水,不去祸害君王上朝,倒来害钦差藏脏。”

视线触及包里东西,楚关月挑眉道:“哟,胆子不小啊!敢给我送催/情药了。不怕我待会狂性大发……”

刘全勇唾弃他:“呸呸呸,不要脸。我是看你多年有贼心没贼胆,所以特地里相助一把,怎么?不敢了?哈哈算了本只是逗逗你……你……”

楚关月若有所思道:“这盒药为何没有开封呢?”

刘全勇道:“什么?没开封还不好?还可以卖了解决你羞涩的银袋子。对了,你可不知道啊!姓莫的住的那个院子里花草被拔得到处都是,泥点子随处都是。也不知是这货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了想把自己埋起来还是他家下人知道我们来搜府,带不走金银带两棵值钱的花草……依我说吧,这一府的都不是什么……你干什么看着我?”

楚关月直勾勾盯着他,眼睛深似漩涡。

他突然思及那天在何大人身上搜出的催/情药。许多被遗漏的细节便呈现在脑海——

“上面沾染上的不就是黏土嘛……”

“这点恩情比起我的血海深仇又算得了什么……”

““何大人对不住,我今日……嗨!一言难尽,有吃的吗……”

“听闻昨日那狗官来狱中寻您,您没受委屈吧?”

“我明白了,”楚关月缓缓道:“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刘全勇疑惑不已。

楚关月拍桌而起:“吕大人走了么?”

“吕大人今日启程回乡,想必已经在路上了。”

“拉上十匹马把送我信文的截住!快!随我去吕府!”

二人到了吕府,门口的家仆告诉他吕大人半路折返说是重要东西没拿。

楚关月松了一口气。

祠堂檀香袅袅,仍是一片庄严肃穆。

楚关月轻步走进。

“吕大人。”

“大人?”吕大人吃了一惊:“您怎么来了?”

楚关月立在堂门口背光处,看不清神色:“我有一事不明,所以想来请教吕大人。”

“何事?”

“您为何要弄死王家滩的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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